原本自己无依无靠,留在郡守府也是理所应当,现在哥哥来了,要是把她接走,凌氏估摸着也不会不同意,毕竟她跟凌渊文还是嫡亲的兄妹。想到此,凌月娘心里一阵恼怒,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强行将苦水吞进肚子里,笑着点了点头。
凌渊文一走进来,看到身量纤纤的凌月娘,脸上的喜色根本藏不住,几步冲到了女人身畔,先冲着凌氏抱拳行了一礼,这才急慌慌的问:“月娘,先前不是回颍川了吗?要来边城也不跟哥哥说一声,还真是长能耐了。”
凌月娘眼圈微微泛红,两手揪着帕子,一双大眼儿中水汽朦胧,那副可怜的模样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心逼问,凌渊文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噎在喉咙里,最终只能生生的咽下去,也顾不上埋怨了,拉着凌月娘的手,小心翼翼道:“在姑母着叨扰的时间也不短了,跟哥哥回家。”
听到这话,凌月娘登时就有些急了,眼皮子狠狠一抽,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有把柄在怡宁公主手上,要是这么容易就离开了郡守府,怡宁公主那边肯定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她肚子里头的这块肉,恐怕就瞒不过别人了!
心里头转过这些念头,女人一阵惊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急促的喘息几声,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了几道青白色的印子,吞吞吐吐的说:“哥哥,我想跟姑姑住在一块,你最近怕是忙得很,哪里能顾得上我?留我一人在空荡荡的宅子里呆着,你还真是生了一副冷硬的肚肠……”
凌氏心疼侄女,也在边上跟着附和:“就是,渊文,你爹让你进军营,是为了好好磨练一番,要是将月娘给接回去了,也没有人照看着,你这个当哥哥的可能舍得?”
这话实在是说到了凌渊文的心坎里去了,他的确是舍不得。
不过想想亲妹妹对表哥的心思,他就觉得脑仁儿生疼,要说这天底下的男人也不在少数,也不知道月娘是着了什么魔,偏偏看上了表哥这个成了亲生了子的糙汉,还真是孽缘。
忍不住叹了一声,凌渊文扭头看着褚良,略有些心虚的笑了笑:“表哥,要不就先让月娘在郡守府中住上一阵子?反正她一直跟在姑母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不长眼的冲撞了她。”
将凌渊文的话听了个明白,凌月娘心里涌起阵阵委屈,原来是褚良想要将她从郡守府里赶出去,才会迫不及待的将哥哥给叫过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想不明白,明明她跟表哥十几年的情谊,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奶娘,难道是林盼儿那贱妇使出了什么腌臜手段勾引了表哥不成?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凌月娘口里发干,略一抬眼,对上了男人深不见底的鹰眸,赶忙垂下脑袋,装作没看到褚良面上的厌恶。
凌渊文眼巴巴的看着褚良,白净俊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求。
褚良对凌月娘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偏偏跟凌渊文情谊深厚,实在不忍心驳了他的颜面,便道:“你嫂子还在养胎,月娘留在郡守府中可以,但千万不能去她院里打扰,可记住了?”
“你那媳妇干过多少粗活儿,身子结实的很,难道看一眼还能活了?”凌氏心里不满,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两指揉了揉眉心,褚良面上的不耐之色越发明显,凌月娘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当即便拍着胸脯保证道:“表哥放心,月娘绝对不会去招惹表嫂的,您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