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越想就越是意动,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张口将栾玉这丫头叫来,让她去废庄里走一趟,拿一坛子豆酱回来。栾玉办事比起一般人要麻利许多,她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既然得了夫人的吩咐,便片刻功夫也不肯耽搁,直接坐上马车,往废庄的方向赶去。
废庄距离京城实在算不得近,等到太阳落山时,栾玉这才捧着装了豆酱的摊子回了小院儿中。
眼见着褚良还没有回来,盼儿换了一身酱紫色的衣裳,撸起袖子直接往厨房走去,她晌午时想起了做鱼酱一事,便跟厨房知会了一声,管事婆子特地留了几条鲜活的大鲤鱼,此刻都在水盆子里活蹦乱跳呢。
盼儿刚走进厨房,管事的王婆子满脸堆笑的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夫人怎么亲自来厨房了?这地界儿烟熏火燎的,可别呛着您。”
“无妨。”
盼儿本身也不是什么娇贵人儿,早些年跟林氏刚入京城时,干了不知多少活,每天都从早忙到晚,手头上的事情比现在多了数倍,那时候她都忍了下来,现在只不过想弄些吃食而已,倒也不算难。
王婆子不敢让夫人亲自动手,眼见着盼儿要杀鱼,这年过四十的妇人动作倒是利索,直接将鲜活的鲤鱼从盆里捞出来,割开一刀,放了鱼血之后,这才开始去鳞。
到底是常年在厨房里做活的,看着王婆子的动作,盼儿不由挑了挑眉,知道自己肯定没有王婆子做得好,索性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案板的地方,嘱咐王婆子把鱼肉切成长条,用夹子把毛刺给摘了去。
摘毛刺可是个细致活儿,王婆子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使,好在厨房里有好几个年轻的丫鬟,很快就将鱼肉处理好了。
因为鱼肉上不能沾水,盼儿跟她们讨了一块干净的巾子,仔细将水珠给擦干,脑海中回忆起小时候林氏做鱼酱的步骤,将鱼肉跟豆酱先后装进了瓷瓮中,又加了二升白盐、一升捣成碎末的干姜,以及切的细细的橘皮丝,用长条筷子把几样调料全都混合在一起。
倒入一瓷瓶灵泉水后,盼儿让人去院子里挖了稀泥,先拿红绸将瓮口绑住,再用泥仔细封好。确定不留一丝缝隙后,盼儿才冲着王婆子道:
“明个儿若是出太阳了,就把鱼酱放在日头底下曝晒,千万不能让它漏气了。”
王婆子赶忙拍了拍胸脯:“夫人放心,老奴肯定会看好这坛子鱼酱,不会出半点差错。”
抻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瞧见屋外漆黑一片,盼儿也不好再在厨房中多留,直接回了主卧中。栾玉这丫头心细的很,跟着主子回来后,都没等盼儿开口吩咐,就直接往屏风后弄了热水。盼儿不习惯洗澡时让人伺候着,让下人都去屋外待着,她自己个儿将衣裳脱下来,在木桶中慢慢泡着。
桶边上摆了一张小桌,上头放了一只青花瓷壶,小女人伸手将瓷壶拿在手中,张开小嘴儿,澄澈的酒液便直接被她灌入口中,馥郁的桂花香气缓缓弥散开来,甭提有多好喝了。盼儿的酒量不算好,但她本身就是个馋酒的,怀着毓秀时有褚良看着,连点酒味儿都闻不着,趁着男人没回来,她可得好好放纵一回,省的那人整天管这管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