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地方和北疆像么?”
“这个,那可大大不同,吃的不同,穿的不同,节气不同,习俗不同,酒也不同。”
“但人一定都一样吧。”
“那是自然,走到哪儿人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要是不一样那才奇怪。”
姜雍容没说话了。
风长天回过头:“雍容,你想问什么?”
“我不知道……”姜雍容道,“我只是在想,天下那么大,是不是每一个地方都会有压榨百姓的贪官,都会有蒙冤受屈的忠臣,都会有艰难求生的百姓?百姓们是不是都过得很辛苦,花很大力气种出的粮食,自己只能拿一点点裹腹,剩下的全都全进了别人家的粮仓?”
风长天虽说是走遍了天下,但他眼中的天下跟姜雍容眼中显然不是同一个。他看见的是北地的宝马与烈酒,是南方的渔鲜与珠宝,是西边的高山与大漠,是东边的深港与大海。
“应该都差不多吧?老百姓嘛,过日子看天看官看命,天时好,父母官好,命便好些。”
姜雍容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从她记事起,大人就告诉她,天下百姓都是她的子民,可天下那么大,百姓那么多,所谓“天下百姓”,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庞大而无形的虚体。
是到了北疆,看到了一张张切实的面容,她才明白,所谓“子民”,就是这样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和快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
北疆可以修建河道,推行新法,其它地方呢?
别处的百姓,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风长天一直记得她这声叹息。
明明轻到接近无声,却仿佛叹尽了千秋岁月、万里苍生。
隔了好一阵,姜雍容才接着开口:“以后北疆的政务有邬世南,军务有穆腾,我们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