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时候,江彻都没半分动容,那副铁石心肠里何曾刻有心疼二字?若他当真有半点儿怜香惜玉的人情味,看得到旁人的伤处,她也不至于落得最后那样惨遭舍弃、葬身冰湖的下场。
沈蔻摇摇头,赶走这疯狂的念头。
江彻便在此时闷咳了声。
江彻起初其实没打算跟沈蔻挤回去,毕竟孤男寡女,不甚方便,远不如骑马来得畅快。
但当记忆碎片屡屡浮起时,江彻也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跟沈蔻之间必定是有某种隐秘纠葛的。只是藏在记忆深处,唯有在他瞧见她时才会蹦豆子似的窜出来,拉扯得他脑仁儿疼、心口痛。
若不照面,靠他深想是很难揪出全貌的。毕竟澄园初见那日,他只是竭力深想到些许片段,就疼得晕厥过去,实在不能尝试。
那就只能等它自行冒出来。
平素公事繁忙,江彻能跟沈蔻相处的时间有限,倒是这段路途颇长,有她在身边,应该能让他多挖些记忆出来。
遂厚着脸皮进了车厢。
事实上,一路行来,确实有许多画面陆续浮出,虽说疼了点,却还能忍受。
江彻亦渐渐理出了头绪——
他与沈蔻相识于早春二月,就在戚家的澄园。不过彼时的沈蔻与眼前的少女不同,受了戚家婆媳的撺掇后盯着穆王妃的位子,屡屡行事出格。譬如那次的香艳画面,便是戚家婆媳合谋,故意让酒醉的沈蔻褪了外衫卧在给他用的客舍,还悄悄点了惑人心志的甜香。
后来,他好像掉头走了。
从此对戚家心生提防,连带沈蔻都被视作心计之徒。
那些行径无疑是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