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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还没碰到纱袖,忽觉劲风袭来。

她惊叫了声,缩回手指,就见一柄利剑不知是从何处飞来,泛着寒光钉入草地,剑柄上刻纹细密,看着就怪吓人的。方才那股劲风便是剑尖所带,若她不知死活的乱拽,怕是要将整个指尖都要削去。

杨蓁后知后觉,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下意识躲到仆妇身后,两只手死死收在胸前,抬头怒目,想要斥责那出剑行凶的大胆狂徒。眼底才露出凶光,瞧见远处那道身影时,整个人却像是忽然被扼住了咽喉,别说骂人,连大气都不敢往外吐了。

一射之地外,江彻勒马而立,身如峰岳。

他身上是惯常的墨色锦衣,金冠蹀躞,姿态岿然而威仪。这样的端贵身份于杨蓁而言不算什么,真正吓人的是那双眼睛。即使隔得颇远,她都能觉出对方眼底的阴鸷森冷,目光像是锋锐的剑压过来,沉甸甸的,如有万钧之中。

那张冷硬的脸上,更是冰寒得如逢腊月。

一股寒意从背后窜起,直冲脑门。

杨蓁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江彻掷剑告诫,那份森寒怒意源于何处。

跋扈架势被震慑得荡然无存。

杨蓁半个字都没敢再说,甚至没敢再看沈蔻一眼,缩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

转瞬之间,成群仆妇呼啦啦离开。

沈蔻偷偷瞧向江彻,也被他那阴鸷如修罗的架势吓得不轻。她知道杨蓁没做半分纠缠就夹着尾巴逃走,是因江彻这一剑的功劳,理应同他道声谢。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郊野空旷,不知藏了多少眼睛,她若再往江彻跟前凑,那可真是自招麻烦了。

遂敛袖垂首,朝她屈膝为礼。

而后跟在老伯身边,推着谢无相的轮椅徐徐离去。

风掠过原野,拂动碧草如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