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旬目光微沉,走近几步,俯身替她盖上薄被,又掖了掖被角,刚想站直,臂膀就就被沈芙轻轻拉住了。
沈芙困倦的双眼迷离,察觉到身边有人替她盖上被子,迷迷糊糊睁开半只眼,勉强保持了一丝清醒,小声嘟嚷道:“天色这样晚了,怀君还不上来一起歇息吗?”
季怀旬身形一顿。
“我……”季怀旬停顿片刻,随意找了个借口,“我昨夜受了寒,觉得有些不舒服,怕传染给你,今夜就不和你一起睡了。”
好在沈芙只清醒了片刻,胡乱“嗯”了几声,便又昏睡过去,只是手还拉着季怀旬,不肯放开。
季怀旬保持着俯身的动作没有变,直到听见沈芙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起来,才伸手,一点一点掰开缠握在他手臂上的细白指节。
将沈芙的手轻轻放在床边,季怀旬直起腰身,垂眸静静看了一会,抬手挥灭灯火,转身出了门,又轻轻带上。
廊院下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人。
月色如水般倾泻而下,季怀旬目光未偏分毫,就知道那人是谁,低声道:“齐公。”
齐鲁文在门边等了许久了,看到他出来,跪拜拱手道:“公子,一切都安排已妥当,刚刚臣下和石公子也对过话了,他知道该如何应对明日的官兵。尸首是卞城的死刑犯,身量与您差不多,死了也没多久,我又派人伪装了一番,足以假乱真,让人瞧不出错。”
“嗯,”季怀回头看了眼身后安静的屋子,良久,才开口道,“既然一切准备妥当了,那就走吧。”
齐鲁文应声:“是。”
月光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往后墙去,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廊檐下重归平静,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床,沈芙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总是梦到前世一些不太好的过往,醒来后虚汗连连,喘了好几口才缓过神来。
跳下床,沈芙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又随意活动了一下,见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