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岚梗着脖子看他,道:“是。”
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微妙。
沈芙没察觉到身旁两人不对劲的地方,辨认好了客栈的方向,就率先往那处走,随口道:“没事的,槟侍卫,怀君不是外人,这些事情不用隐瞒或者避着他。”
闻言,季怀旬轻飘飘地扫了眼槟岚,又似乎无意的对着他整了整袖口处被沈芙拉扯出的折痕,才抬脚继续前行。
槟岚噎了噎,咬牙也跟了上去,“……一切自然都听二小姐的。”
客栈内,桌面上杯盏中的茶水渐凉。
“陛下既然下了旨意,就算是刀山火海,将军都得去,更何况只是怪病频发的城角。将军本来打算孤身前去,是我放心不下执意要求跟着一起的,”槟岚苦笑道,“我本还想着能保护将军,没想到不过一天,连着那位御医,我们三人皆患上了这个怪病,连夜被人送回了府中静养。”
“而比起我,将军的症状又要更骇人,没有大夫敢前来,府内仆役皆是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止都止不住。连夫人和大小姐都认定将军必死无疑,不仅不向宫中报请御医,甚至连将军所在的屋子都不愿意接近,任由将军自生自灭。”
看出了妻儿对自己的疏离,沈行业深感寒心,气急攻心之下,竟然高烧不退,变得昏迷不醒起来。
槟岚叹了口气:“我悄悄溜出府,本只是想去医馆抓几味退烧药,可见了我的模样,没有一家医馆愿意听我说一句话,更别提抓药了。我这次来找妹妹,也只是想求她帮我个忙,抓些药给我,没想到却被……”话说到这,槟岚停了嘴。
都说患难见真情,可他的至亲却对他这样的冷漠无情,全然不顾往日情分。
槟岚只觉得寒彻心肺。
原来这一世少了她的悉心照料,父亲竟然陷入了这样的困境。沈芙心都揪做一团,再做不到冷眼旁观。
沈芙其实很想说出真相,很想告诉槟岚这不过是误食毒筱草的症状,也能借此解决京城的恐慌。
可她只不过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若贸然说破怪病真正的诱因,先不说会不会引人起疑,有没有人信还是另一回事。
这事得慢慢来。
但父亲的高烧却是不能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