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肖齐鸣一干人穿好衣服,天边仅剩的昏黑也彻底退去了。
郑勇帝并不重视早朝,是以只在每月初十五才大规模召见群臣面议。日子一久,大臣们都被他养的有些疲懒,卵时末了才慢吞吞的入朝站定。
再等他们整顿一番疲态,又打两个哈欠,这才会象征性的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各项事务,围绕最有争议的问题展开激烈又毫无意义的讨论……并借机朝平日里与自己最不对头的同僚喷喷唾沫星子。
按照往常的经验推算,等朝堂上的这一场混战结束,正午也就不远了。
可这时间毕竟也不是准数,怕郑勇帝会提前退朝举行秋试觐见礼,金榜题名的考们互相约定最迟在辰时前到达殿门前候着。
见时间差不多了,季怀旬抬眼扫过众人:“我早前吩咐过齐鲁文,叫他将京城防布图缩刻进锦布后交予你们手中,都收到了吗?”
“幸不辱使命,那张图上的每一划都刻在我们的脑子里了。”萧大郎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肖齐鸣和萧家二郎也附和着点头,也都说:“事关重大,我们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皇长孙尽管放宽心便好。”
季怀旬颌首,唇边温淡的笑意温淡落在肖齐鸣和萧氏两兄弟眼里,莫名让他们觉得自己被信任着,心里也瞬间充盈着力量。
“入宫后一切按计划行事,每个人管好自己的辖区,”季怀旬笑意微淡,沉声道,“我们今日入宫,除却要确认已知驻兵点的兵力,更要好好收检防布图上未有标识的地方,察探那处是否有异样,以避免遗漏了隐藏着的禁卫。”
眼下多一分仔细,便能为日后少一分伤亡。肖齐鸣和萧家大郎二郎无不郑重点头。
“此外——”
顿了顿,季怀旬轻声道:“还请诸位信我。”
“若是你们中有任何一人在宫中身陷危机,我都会竭尽全力助你们脱身,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活着。”
季怀旬惯不是会说漂亮话的人,此刻的承诺也是言语质朴,没有半点虚夸,却连石铭都被他弄的微微动容,四名将士更是眼眶通红,咬牙嘶吼了一声。
“为皇长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晨曦柔柔倾泻,如流水般划过地面,包笼着天地万物,照出一片澄明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