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拒绝,便是伤了这片诚心。蜷在袖口的手指不自然的微曲了一下,季怀旬没再说话。
其余人见了萧大郎的做法,也都纷纷效仿,陆续挡在了季怀旬面前。
季怀旬原本是站在石铭身后的左侧,这样走至宫门时,他所在的地方便是最靠近守卫的地方。可一路上慢慢变换队形,他逐渐被“挤”到了最后,等到了宫门口,守卫垫起脚,也只堪堪望见季怀旬的头顶。
短短几步的距离,萧大郎打好了满腹草稿,从开头的搭讪词到临走的结束语都给它想了个明白。他甚至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念头:“原来少时父亲并未骗我,这‘七步成诗’的故事竟是真的。”
随着和守卫的距离越来越近,萧大郎也越来越紧张,算好时机,他刚好将打好的腹稿结结巴巴的说出口,守卫就直接放了行:“走吧。”
萧大郎惊讶之下,不结巴了,也不走了:“这样就行了?”
他们六人,正好对应那句“三高一平一矮胖”,又有什么好反复确认的。
守卫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只不耐烦的往里指了指撇下他继续前行的另外五个人:“你还想要怎么样?还不赶紧去跟上你家主子?”
入宫这样顺利,萧大郎很惊喜,可精心准备的东西没用上,他又有些失落。
心里百味杂陈,萧大郎脚下不由慢了许多。萧二郎见到自家亲哥的倒霉样,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将他狠狠拽到自己身边,朝他低吼:“你清醒点!”
他之前怎么就瞎了眼,竟没发现大哥是这样戏精且非常喜欢给自己强加戏的一个人?!
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波折,人群中自是不敢再传有关于石家的闲言碎语。可安静了没多久,见石铭一行人入了宫,又有胆子大的考生不甘寂寞的又“咦”了一声,将话题转向了季怀旬。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区区一个家仆竟能有那样的气度,长得又好看,会不会是因为——”
四周的人看似对他的话毫不关心,但暗地里都将耳朵竖得高高的。
“就算他不是石家的主子,但毕竟也算的上是半个石家人,”恰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轻柔的男声响起,正巧将他的话头打断,“生活了这么久,能够知道这些事又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
说话的人是一名书生扮相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青色外袍,袖口处绣了几节青竹,一如他这个人一样挺拔俊雅。
众人认出他是这次秋试金榜的榜首季丛,一时作鸟兽散,再无人敢聚集在一起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