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他最后一次认输。何长洲意识到,在他与乔眠的关系里,永远不存在平等。
他每时每刻都在低头,无时无刻都在认输。
乔眠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在家里。她环顾了一圈屋子,确认此时身处医院,最后她将目光放到一旁正看文件的何长洲。
她很自然地笑了。一个游移不定的位置终于趋于平稳。
“何长洲,”她叫他。
何长洲合上文件,放到一旁。淡淡地看着她,很不习惯地问:“好点没?”
“嗯,好了很多。”乔眠还是笑。
何长洲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太丢人了。他想,他现在在做什么,送她来医院就好了,她醒来没事,自己不应该马上转身走人吗?那么他现在在做什么?
乔眠还在笑。
她越笑,越显得脸色憔悴与苍白。
担忧了半宿的何长洲气不打一处来,离她近些,低声说:“你还笑,乔眠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身体检查,多项不合格。发烧、低血糖、胃炎,抵抗力差。你怎么这么厉害,才这么几天,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还要不要命了?”
乔眠依旧笑,反问:“现在几点?”
“四点多。”何长洲满不高兴地回答,立马又急急地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明不明白……”
他来不及把话说完,声音突然停止,目光朝下看去,乔眠抓住了他的衣摆。她的手背青筋稍显,皮肤苍白。可想而知,她这段时间真的没好好吃饭,不然,怎么时隔两年,胃炎又找上门了。
他还记得婚后第一年,乔眠胃炎的时候,他是如何地紧张。反观现在,他比两年前的那个时候,更不淡定。
这个人太能操纵他的所思所想与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