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渺懂周先生的意思。
周先生一生与功名无缘,才着力培养周司煜,他也时常留意村中的学童,看是否有潜质,然都是平平之辈,实在难寄厚望。
故看到陶渺这样天资聪颖的,未免遗憾她只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儿,定能考取功名的,运气好,指不定还能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陶渺倒没想这些,即使系统不逼着她学,她也愿意读书习字,不为有没有用,只是前世没尝试过的,她都想试一试。
陶渺抱着棋盘回去,还未进家门,就见隔了个木篱笆的孙家院子里,孙张氏正在浣衣。
远远看见她,孙张氏加大了手上的劲儿,捣衣杵打在厚棉衣上,啪啪作响。
“有些人啊,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学点有的没的,读书还能当饭吃不成。看再多的书有什么用,人家娶媳妇看的是漂亮的和会干农活的,谁会看你肚子里有几两墨水。”
听着孙张氏用她那尖细又刻薄的嗓音阴阳怪气,陶渺止了步子。
“张大娘,您一个人嘀嘀咕咕什么呢。”
陶渺连声“舅母”都不想叫,她已经和孙家断绝关系了。
“呦,这不是陶大才女吗?”孙张氏装作才看见她的样子,“我们陶大才女现在可是村里的名人,你娘要是在天有灵,一定替你高兴,你就算嫁不出去,好歹还能认两个没用的字嘞。”
“是啊,我娘一定替我骄傲。”陶渺面不改色,“不过您也别太伤心,就算孙云手无缚鸡之力,什么农活也不会干,长得还没我好看,也一定会有人家瞎了眼看上她的。”
孙张氏刷地一下站起来:“死丫头,你说谁呢,你怎么不照照镜子,居然还敢拿自己和我云姐儿比。”
看着孙张氏一副市井泼妇的蛮横样,陶渺也不恼,不急不慢道。
“怎么?您没听说嘛,您家姑娘前几日,可是亲口在学堂门口承认她比我丑的,半个村子都知道了,您还在这儿替她辩解个什么劲儿。”
说罢,她也不理会孙张氏的暴跳如雷,利落地进屋拴上了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