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页

可面上她还是殷切地上前去,方嬷嬷就在一边,她多少还是得做些样子。

她方才凑近,便见陶渺倏然回头,淡淡地问道:“你是青兰吧,听说你这两日病了?”

青兰面上一僵,没想到陶渺还记得她,“是奴婢受了些风寒,前两日有些发热,恐过了病气给姑娘,才没在姑娘跟前伺候。”

她用余光不安地瞥了瞥方嬷嬷,忙道:“青竹,你这几日辛苦了,我来吧。”

说罢她用半边身子挤开青竹,作势要扶陶渺上马车,手还未伸出去,却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陶渺踩在脚踏上,视线越过她,冲青竹招了招手,“青竹,你过来,我不喜让旁人伺候。”

青兰闻言顿时面色发白,她咬着唇往后退了退,眸底闪过一丝难堪与愤恨,可到底不敢多说什么。

陶渺上车前又轻飘飘瞥过去一眼,有些人情世故,礼仪规矩她固然不懂,可谁对她怀了什么心思,是好是坏,她却是分得清的。

她这人念恩但也记仇,既是对她心存不满,甚至于腹诽心谤,她也没那么好心配合她装模作样地演戏。

一行人出了覆水镇,一路向南,又在途中改换了水路,朝云州而去。

虽是顺风顺水,然没想到的是,在船上的七八日,陶渺着实吃了大苦头。她从小长在小别村,那里贫瘠偏僻,连条大河都见不着,更别说是船了。

坐在上头,叫风浪推动着船一晃悠,她便觉得头脑发晕,腹中翻江倒海地一阵,顿时吐得七荤八素。这还不算完,后头几日好容易缓过来一些,陶渺却教晨起时褥子上的一片猩红吓得喊出了声。

待青竹慌慌张张地进来,陶渺才恍然意识到什么。方嬷嬷听到动静,看见榻上的痕迹,又见陶渺如此反应,微微颦眉,问道:“三姑娘是头一回来吗?”

陶渺双颊浮上两片红霞,赧赧地点了点头。她伺候过卧病在床的孙玖娘,故而知道女子是会来这玩意儿的,可她一直没在意这事儿,才致使来的时候如此惊慌无措。

一般女子的初潮都是在十二三岁,最晚也晚不过十四,可陶渺已是快及笄的岁数了,现在才来,着实迟了些。

方嬷嬷不放心,遂请了船上的大夫来看。那大夫询问了几句,见陶渺只是小腹酸胀,并无其他不适,说或是常年饥饿,身子过于消瘦,气血虚亏,才至于月信来得这般晚。

虽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可晕船再加上头回来月信,竟硬生生将陶渺折磨病了。方嬷嬷和崔焕一商量,只得提前下了船,在云州附近的镇上等陶渺养好了,才出发前往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