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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瑕盈点头。

“你学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记得了。”瑕盈想了想,“我父母会一些,都是小时候从他们那里学的。”

贺夔的身体稍稍往身后的坐垫上靠了靠,他眼中泛起些微困倦的睡意。

他原先想向瑕盈讲一讲自己听到琴曲以后的感受,但此刻他又觉得无需开口,只想继续聆听。

它们忧郁,细腻,有时虔诚,有时张狂。

“我老了。”贺夔低声道,“已经没法这样弹琴了。”

瑕盈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贺夔一眼,像是没有想到会收到这样的赞美。他收回了手,望着贺夔,“贺公今晚还想弹琴吗?”

贺夔摇了摇头,他有些颓丧的脸上浮起许久都没有过的微笑,“既然先前已经定下了正月十六,那就等正月十六吧……瑕先生那时还在岱宗山吗?”

“不知道,或许在吧。”瑕盈望着古琴,“那今晚,贺公就是我一人的听众了。”

“与有荣焉。”

……

深夜,陈恒带着众人来到平妖署的原址,昔日的官署已经被树根攀满,有人直接拿刀去砍扒在门窗上的藤枝,却被溅起的血红色树汁所伤。

陈恒这时才意识到魏家那几个家仆要他们勿伤榕树是对的——这些大树吸纳了漫天的大雨,那些血一样的雨水并没有消失,还在大树的体内。

“都小心些!”陈恒下令,“尽量不要直接斩断这些树根,用刀剑撬开门窗,留出一条通路就行!”

众人很快照办,并将伤员移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