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象牙白的长袍,胸前和袖口处绣了几根绿竹,腰间环着云纹腰带,一块晶莹剔透的雪玉自然垂下,就连束发的黑色锦缎也换成了贵公子常用的玉冠。
将军的身材本高大挺拔,穿什么都极养眼的,今日这番却好似变了个人,俊朗隽秀,五官有神。
犹如多日阴霾后瞧见灼灼日光,暮雪皑皑后瞧见满园春色,令人眼前一亮。
与此同时,大将军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一旁的娇妻身上,察觉到她不加掩饰的倾慕眼神时,他微怔,又觉此举是做对了。
这些时日,他见过她说话时紧张到搅手指,也见过她羞答答的夸赞自己的模样,更见过,她和卫平交谈时的平和自然。
将军大人的反侦察能力是一等一的好,娇妻的小动作小心思已然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诚然,常年带兵打仗的大将军与手执书卷儒雅贵公子沾不上边,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男人也谈不上温和。
可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愿意放下这二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性脾气,莫说是换身衣裳就能讨她欢心这样简单的事。
胡氏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两人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她重重咳嗽一声,专挑人痛楚讲:“老三从前上房揭瓦的闹和离,幸而贤婿不弃,尚且包容她这傲脾气,我这当娘的瞧见了也很欣慰啊。”
宇文寂依旧神色平平,在对面的椅子坐下,“岳母大人多虑了,结发为妻,焉有怀恨在心寻求报复之理?”
良宵悄悄的红了脸。
胡氏冷嗤一声,她就知晓这个女婿是爱到了骨子里,倘若女儿继续闹还好,若真是乖巧下来,一个有情一个有意,那还了得?
一时三人都静默了。胡氏自知占不到好处,又有人庇护着良宵,说多了反而惹得一身腥,不一会,她起身,“天色不早了,娘先回去。”
良宵也站起身,“母亲慢走。”
“老三,”临走前,胡氏意味深长的瞧着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根道:“切莫听信他人,忘了根本,娘含辛茹苦的养育你十几年,可不是叫你忘恩负义的。”
良宵眼帘微微垂下,粉唇抿得紧紧的,母亲是何意她如何不知,好一个忘恩负义,若不是母亲恩断义绝在先,她何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