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煜眉峰微拧,故意往前挪过去,逼得她退无可退。两人中间只隔着锦被,她屈膝而坐,青丝披散,寝衣柔滑,烛光下那张脸柔润如玉,吹弹可破,眼底熬出的淡青倒是消了。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鬓边散发捋到耳后,正色道:“魏鸾。”
“嗯?”
“跟章皇后的梁子早就结了,你越退让,她越得寸进尺,后患无穷。得像对付梁王妃那样,露出锋芒让她知道厉害,不敢再动歪心思。”见她面露迟疑,他俯身凑近,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放心,所有的事,哪怕天塌了,都有我给你撑着。”
他凑得很近,温热鼻息落在魏鸾脸上。
那双眼珠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却藏着坚决笃定,沉稳而又张扬。
魏鸾看着他,唇角渐渐翘起,“当真?”
声音低而柔和,带几分不确信的试探,那笑容却如春日湖面的薄冰初融,波光潋滟,微漾动人,将盛煜胸中块垒浇融殆尽。因那晚争执而生的隔阂碎裂消弭,他扯了扯嘴角,猛地伸手将她勾到怀里,按着她脑袋贴在胸膛。
“到底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他急声问她,神情无奈至极。
隔着寝衣,他的胸膛滚烫,熨红了魏鸾的脸。更令她脸红的是他的心跳,清晰而强烈的传入耳中,那不是平心静气时该有的节奏。这男人瞧着面无波澜,原来也是紧张又高兴的。
真能装!
魏鸾的心跳都跟着快了起来。
她有了底气,双手撑着盛煜盘膝的两条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毫不避讳地道:“当然是信不过你。当着我的面虚情假意,转过身就说要把我当摆设,我又没本事分辨真伪,哪里敢信?”
“那是假话!”盛煜咬牙。
魏鸾不依不饶,“当着皇上的面说假话?看那情形,可不是第一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