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这妇人胡言乱语!此番战败并非我军将士之过,王府尚有少将军嫡子,何须过继他人!”

秦皈向来寡言,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可见气得不轻。

梅庚失笑,他之前记不起,现在倒是想起来了,这个梅晨的祖父与他祖父乃是表兄弟,其正妻王氏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算起来这关系当真是远得很。

“这便不必了,秦皈说得对,母亲有我这个嫡子,何须过继?”

梅庚冷声,纵使一身白衣却与清雅不沾边,亦不如鲜衣怒马的少年般锋芒毕露,倒是敛去戾气后如温水般的平和,将野性凶戾藏了个彻底,仿佛一把染血的宝剑被收回古朴剑鞘,但若隐若现的气场昭示这把凌厉利剑随时可能出鞘。

瞧见过门而入的少年,灵堂内众人一愣,同样白袍加身的苏婧怔了片刻,眸子略微眯了眯。

知子莫若母,从梅庚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发现这个儿子变化极大。

从那个意气风发侠骨柔情的少年郎,成长为沉稳内敛的男人。

梅庚轻轻向母亲点了下头,才发现这灵堂热闹得很,秦皈被两个侍女扯着衣袖动弹不得,虽是面无表情但仍能瞧出怒意。

梅庚不由感慨,还是那个熟悉的性子,杀人不眨眼却偏偏对姑娘没辙,两个小姑娘便能轻易将他制服,难怪气成这样都没动手。

再瞧梅晨母子俩亦穿着白衣丧服,梅晨还算是一表人才,可满身都是纨绔公子的颓靡之态,眼袋下乌青气息虚浮,一看便是常年留恋烟花柳巷之人。那女人更是体态丰盈,拇指佩着枚鲜艳红玛瑙扳指,还唤了不少族亲老者们,无半分悲戚之色,反倒是春风得意。

只是在见着梅庚出现时,梅晨母子两人的笑都僵在了脸上,连几个族老都仿佛见了鬼似的。

梅王氏紧攥着手帕狠狠咬牙,不是说这小杂种昏迷多日怕是不成了吗?怎么如今又好端端地站在这了?

族老们面面相觑,旋即不约而同向梅晨母子等人投去阴沉视线。

他们也是信了这母子的说辞,以为西平王府唯一的嫡子怕是再难醒来,这才与他们至此逼着王妃过继养子,做出这等荒唐事来。

梅王氏当即赔着笑脸道:“侄儿误会了,听闻此次侄儿昏迷不醒已半月有余,伯母也是怕王府后继无人。”

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