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迟钝感受到自己眼前布料的湿润,而后缓缓想起这阔别多年的熟悉声音究竟来自于谁。
“付雨松……你怎么会……”他声音沙哑,因为疼痛而变得没有力气,“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付雨松嘲讽冷哼一声,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把人抓到自己面前,“你好意思问?”
江逢心敏锐闻到对方身上似乎是香烟的味道,却又不是烟草,因该是别的什么,他不好的念头闪过,忽而想到付雨松那些传闻,身上汗毛都倒立起来,紧张到额角都冒出了冷汗。
“好啊,给老子设局,为了你跟叶家作对,算计到老子身上,把有问题的地给我,他也是料定了叶知柏身后离不开胜驰的钱,叶家宁可看着我出事也不会跟他作对。”付雨松捏着江逢心的下巴,像是把玩物件一样揉搓他的皮肤,将那一片白肉捏得发红,然后松开,开始蹂躏下一块。
他的视线在江逢心脸上巡逻,看他嘴唇无措张合,揭下黑布时茫然睁着无神的眼睛:“你一个快死的瞎子,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对你?”
是啊,江逢心怔怔地在黑暗中反复咀嚼着付雨松的每一句话,哪怕是从前,闻天从来都吝啬于和他分享任何自己的事情,从前是要瞒着他,现在也是。
官场、钱场、政场,每个人都在被利益牵绊着,江逢心在江家这种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也知道其中险恶,何况叶知柏身居高位,叶家想要弄死一个江逢心简直是轻而易举。
在最难的时候,江逢心想着或许以后还要感谢叶知柏,让他少受了那么多年的罪,可闻天偏偏拼尽了力也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不计得失。
胜驰对于闻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江逢心知道他这么多年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付出的所有都是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也为了不让母亲的心血落空,胜驰和叶家抗衡也只能是硬碰硬。
闻天是在赌,赌叶家会废了付雨松这颗棋子,可如果他赌输了,胜驰会发生什么?
江逢心不敢想。
他能安然度过余生都是奢望,更不敢去奢求其他东西,可偏偏这时,闻天又要一言不发地将他不想要的东西还给他。
“他楼里楼外找了那么多保镖看着你,防着我。到头来你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付雨松拇指用力按过江逢心的唇,然后又松开,玩味道,“你一个短命的废物,别的都不行,这张脸倒是好看,是不是闻天不出现,你现在该跟我结婚?”
江逢心脑中绷着的弦紧到了极致,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付雨松这句话里的意义,对于这种没有下限的人,江逢心怕的不是死,而是像个玩物一样被其折磨,那只带着热度的手从他脸上游移到脖颈,江逢心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拒绝,战栗着,他猛地后退,警惕颤声道:“你干什么?”
话没说完人就被拽了过去,被拎起来像后扔去,接住江逢心的是带着霉味的被子和凌乱的床单,他的背还在痛,也顾不得这些就拼命挣扎起来想要翻过身去,后颈却被一阵巨大的力量制住,如猎豹捕捉幼鹿般轻而易举,江逢心产生一种幻觉,下一秒他就会被付雨松抽筋拔骨,撕裂撕碎。
“你还想跑?”付雨松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力道之大让江逢心动弹不得,他欣赏者对方那张慌张的脸,疯子般癫狂道,“对!对!就是这种表情,那时候你在厕所也是这种表情。我们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没人打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