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其中难免有许多公认不睦的宗门,在外面针锋相对是必拼得你死我活,但一入北冥海就互相寒喧亲得像一家人似的,更不敢寻衅滋事,就生怕惹怒了神君。
山下三叠席位错落有致摆满了整个山脚,若要上山入殿必然会经过此处。
紫琅门宗主正和其他宗门宗主应酬,彼此都是旧识,无非就是礼貌交换一下近况,忽听某小洞天长老望着一个方向道:“那不是道衍宗——”
众人纷纷抬眼望去,病瘟魔将在前引路,后面跟着一众道纹短袖昂首阔步的年轻修士。
走在前列的两男一女最为引人注目,百宗大会林秋白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仙首,而宿霭从原本一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力压同辈,也狠狠在修真界出了一把名,现在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修兆珹成名已久名声在外,经历了短短时间的时过境迁高峰和低谷,受到磨砺的筱果棠也能在外端出师姐的风姿。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山,沿途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其实队伍后面还跟着一道青衫削瘦的身影,但对方用纱帷遮住脸挡住了许多窥探的目光。
嘴巴生着大痣,圆脸硕口的长老翘着胡须道:“原以为道衍宗肯定一蹶不振,谁能想到时运舛转魔气侵蚀,现在废道修魔,大家又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时也,命也,”紫琅门宗主已看淡是非,道:“英才辈出,道衍宗命数不该绝。”
这话说到了许多人心坎里去了。
修真界风云更迭,可谓日新月异人才辈出,以往一宗独大的盛况估计百年之中都不会出现了,何况荣极必衰月满则亏,修真界天翻地覆之后,多少人百年的基业一朝化为泡影。
真是时也命也。
他们是认命了。
而被众人在口中反复议论的“命运”,此时正在观雪阁里梳妆打扮。
床榻上一大一小两套奢华繁缛的喜服铺呈开来,翞祗折月光为丝,取星辰为缎织就这套喜服,星月交织熠熠生辉,来来往往的仆从进出时简直要被闪瞎眼,林秋白却对它一点兴趣也没有,还不如梳妆台上圆滚滚亮晶晶的珠宝吸引他的注意。
他本心是对珠宝无感的,但现在他是幼崽天性对这些圆滚滚的东西非常好奇,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探出爪子挠两下摸两把,机关鸟原本是云流玅做给他的礼物,他趁着妆娘不注意就想伸爪子去抠机关鸟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