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眼中,苏牧不是杭州第一才子,不是江宁第一才子,而是堪比方七佛那样的大谋士,是堪比石宝那样的大高手。
宗储本想让高慕侠说几句激励的话,可见得军士们眼中那殷切的目光,便用目光询问了高慕侠,高慕侠自然也清楚宗储的意图。
他自己都佩服敬重苏牧,也知道苏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比自己这个神秘的大勾当要强大太多,于是与苏牧说了两句,后者微微一怔,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苏牧在诸多军士的瞩目之下,缓缓踏上了点将台,对于这一举动,杜成责颇为不喜,但宗储和徐宁没有意见,连高慕侠都没有意见,他自然也不好出面阻挠。
但见得苏牧扫视着这些军士们,过了许久许久,才高高抬起头来,抚摸着自己脸上的金印,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动用了内功心法,一字一句仿佛都能够打入到每个人的灵魂里一般,穿透力十足。
“你们觉得这是耻辱吗。”
他所问的显然是对于他脸上金印的看法,但很显然,这是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我始终觉得,刻在脸上的并不是耻辱,刻在骨子里的,才叫耻辱。”
“在咱们的身后,就是咱们的妻子儿女,咱们的前面,是倭寇和贼匪,如果咱们不卖命,那才是耻辱。”
“我看不起你们,因为你们没有卵蛋,我看不起江宁城里只知享乐的男女,我甚至对朝廷没有太大的敬意。”
苏牧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然而大家都是军汉子,自然也被苏牧的坦诚所折服,并不是谁都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特别是当着皇城司头子的面。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入他娘的糜烂到骨子里的世界,然则,这个世界虽然丑恶,但我仍旧深爱着,儿不嫌娘丑,若有人欺负到头上来,咱说什么也要挺直了腰杆,往上顶一顶。”
场下寂静无声,但很多人的目光之中,却多了一团火。
苏牧一身白衣,嘴唇剧烈的翕动着,他发现自己似乎把演说搞砸了,自己确实没有主角光环,无法虎躯一震,大波大波小弟纳头便拜。
沉默了片刻,发现台下仍旧没有反应,苏牧内心轻叹了一声,缓缓抬起右拳,朝前方八千军士说出了最后一句。
“我只想说,若打倭寇,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