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郑鲁脸上有了点笑容,也能胡天胡地的和他们乱扯八卦了。只是每次他见过来探监的家人回来,眼睛都是红红的。然后将家人带来的东西往床上一丢,又是一阵让白向云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沉默。
在白向云开庭后的第三天,判决书传到他手中,第十三天,上诉期过;第二十天,郑鲁接到高院下达的终审判决书: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五天后的下午,最高院复核通知书也递到了他手中。
攥着两份死亡通知书,郑鲁将头深深的埋进曲起的双腿中,身体微微颤抖着。
白向云几人毫无意义的对望着,伸向郑鲁的手又缩了回来,又对望一阵,都颓然的垂下了头。
良久,白向云猛的拿起手机拨通了于所长的号码,低沉而又不容拒绝的说:“于叔叔,今晚我要几瓶酒。一定要。”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挪到郑鲁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今晚我们共同一醉。”
郑鲁倒在他怀里,有如小孩般嚎啕大哭起来,直至天昏地暗……
酒来了,是最高档的陈年佳酿,一整箱的摆在白向云他们面前。
“喀”的一声轻响,白向云打开一瓶递到郑鲁手中:“兄弟,喝。”
“兄弟,喝!”李刀他们也人手一瓶,举到郑鲁眼前。
“好,喝。”郑鲁举瓶和他们碰到了一起:“我郑某这辈子就认命了,今天就喝他娘个痛快。”
清脆的响声过后,五人脖子一仰,清亮的酒液就咕噜咕噜的倒进了他们喉咙,酒香满室。
随着喉咙火辣辣的灼烧,他们漫溢胸腔的悲怨也仿佛被烧个一干二净,拿筷子敲着菜盘,高吭起走调的峥嵘歌来。
“兄弟,吃。”白向云将乳猪推到他面前,自己捧起只童子鸡张口大啃起来。
“哈哈哈……好。”郑鲁豪笑着捧起乳猪,一嘴就咬在猪嘴上,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号叫:“人生几何,醉酒当歌……妈的,死算什么,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