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对向自己的脸,孤云竟然感觉到自己几人这一瞬间竟然成了逼迫人家妻离子散的罪人,心下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宝贝儿子,都是爸爸不好。”进入房间后,施新康第一次呢喃起来,“我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和无憾的幸福童年了。爸爸不敢要求你原谅,但愿你日后能快乐些……”
呢喃完,又轻抚良久,施新康这才放开儿子握上安秀儿手掌,眼中竟然闪起了泪花:“秀儿,以后这个家要你辛苦独撑了。自从和你在一起以来,我从来都没好好尽过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你却一直没任何怨言,对于这点,我只有来生再报答你了……好好抚养我们的儿子,让他有出息,不要像我一样……”
站在门口的白向云冷眼旁观,他愿意相信施新康的情感是真的,但不相信像他这样的人会这样毫无保留的表露出来——对于江源的档案,他可是一直记忆犹新——像他们这种惯于把一切情感都摒弃在理智之外的人,他宁可相信他们所有的行为都是有目的而做的。
虽然他做不到这点,但和江源相处这近两年的时间里,他可太清楚这种人的行为习惯了。退一步来说,如果施新康和江源有别,实际上是像眼前表现出来的至情至性的人的话,刚刚在那边的房间时候,他就不会在李刀已经警告过他安秀儿母子在自己手里的情况下还想办法逃逸突围了,而是会一切以妻儿为重,想办法证实李刀的话后再采取行动。
当然,他也不排除施新康在刚刚醒来听到李刀的话后立刻确定自己这边不会拿安秀儿母子怎么样才冒险突围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施新康比江源还要冷血可怕得多。
至少江源只是在一切情况明朗的情况下才出卖老婆亲戚的,而施新康则是在一切不明的时候完全的把妻儿置之两个重刑逃犯的死地而自己求生。
虽然如是作想,白向云四人并没有打扰施新康的悲情,任由他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抚摸亲吻着妻儿,直到他泪花隐没,脸色又慢慢恢复平静。
看着他默然坐起,从鼻子里长叹一口气抿着嘴唇又看了安秀儿母子一阵,孤云这才淡淡的说:“你动作再不快点他们就要醒来了,我想你现在不会希望看到那样的情形。”
施新康点点头,慢慢的站起来,再次留恋的看了妻儿几眼,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看着阿球关上房门,施新康再次无声的叹息一下,这才转向白向云说:“可以走了。”
白向云从他眼神内捕捉到一丝决然,心中突然改变主意,摇摇头说:“不,你把地址说出来,我们去找就行了。”
施新康不由愕然,脸色瞬间变得有点恼怒:“你们不相信我?!”
“当然。”李刀一向以白向云马首是瞻,闻言毫不客气的说:“你有什么值得我们相信的?我们很熟么?你说,我们去找,大家都免得那么麻烦,这难道不好么?!”
施新康的脸色这下除了恼怒外,更多的是尴尬和不忿,却又无可奈何,看看一边一只手放到腰后冷然警戒的阿球,知道自己要是有什么异动的话,阿球那只手肯定会抽出一支枪,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无力感,颓然的挥了挥手说:“好吧。就如你们所说,南城区天河路第七街99号a栋c座2107单元,在我的卧室衣橱下有个暗格,里面的保险箱里有你们需要的,卧室内的电脑也有不少资料,进入密码是房间单元号加街区号和楼幢aa,要是你们找不到的话就把整个主机拆下拿回来我翻给你们看,单拿硬盘不行,电脑有特殊装置,一旦乱动的话所有数据全部自动清洗掉。”
白向云知道那个街区全是中产阶级聚居,点点头:“房间里有别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