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但是宦侍们聚居的长房那里大概还会剩下一些残粥冷菜。

黄翎羽快步走出了西院,阳光大好,但是身上却一阵一阵地发冷。因为当值的当值去了,补觉的补觉去了,园这边倒反没有什么人在。他渐渐停下了脚步,平静了半晌,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个记号,书页里夹着的几张新纸上的那个记号......半环的玉璜的符号。

没有记错,因为不可能记错,那璜上的九宫文,正是当年出自自己手下的刻刀。差点,连杀意都藏不住了。

很多事情虽然许多时日不曾想起,但是一旦撩开了记忆的窗帘,就又如同刺眼的阳光一样穿透了进来。

还如同昨日。

那一年,大学毕业的实习,他认识了那个人。

查看了地方志所得出的某汉臣墓葬的大致地点,正好与同校地质专业的底层分析地点十分接近,出于经费考虑,考古专业的毕业实习贺质专业的实习走在了一起。

手指传来温暖和风的流动的感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化纤帐篷的拉链大开,阳光散落在指尖反射出的晶莹的光彩。

打理好衣装走出帐篷,其他帐篷依然没开,显然前几日的奔波队友们都累了,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全日休整,大家都愿意睡到自然醒。阎非璜慵懒地靠在一棵上百年树龄的银杏上,他身上的迷彩也已经几日没换了,也好在这种衣服本来就是十分经脏的。地下铺了些许落下的半扇形的金黄叶片。这带的阔叶林,一到秋日最早落的就是银杏叶了。

他迎着阳光半闭着眼,两指间夹着支黑漆漆的卷烟,慢吞吞地吞吐着烟雾。

"起这么早?"黄翎羽走过去,夺下了他手上的烟,吸了一口,马上皱起了眉,"上次是妖,这次是什么?黑魔?你倒真不怕自己的肺变得像烟囱壁一样糟糕啊。"

阎非璜放弃了地叹了口气,果然下一刻就看见黄翎羽将烟摁在泥里。

黄翎羽靠在同一棵树上坐了下来:"你上次不是说想要刻一枚印章?"

"是说过,不过那方玉料已经让给别人了。你现在倒是有空了?"

"我有空了,你的玉料倒是没了,这算可不能算是我毁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