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声捂着嘴,不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人发现自己在哭,尤其是年纪一大把了,居然会遇上这种糟心事,毁了大半辈子,乃至下辈子。
这一瞬,他想收回对简言行说的那句“我们结婚吧”,甚至想自暴自弃地和所有人离别,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苟且偷生。
三十岁的人了,什么风雨没见过,愣是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剥夺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从金字塔的顶端成了地盘,一次又一次被摧毁精神壁垒,这样的落差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楚淮声抓了抓心口,就算是当年亲眼目睹许琅被父亲扔下高楼,也没能让他消沉,一个商立江居然能让他这样难过……
他抹了一把脸,然后叫来了护士,要来了久违的手机。
“喂……”
对面很安静,还有对方翻身的声音,沙哑疲累的声音让楚淮声心上一跳。
“不说话?”
“……”
他不等商立江再次开口,立马挂了电话,光是听到对方细碎的呼吸声,就足以让他想起二人厮磨的感觉,但理智告诉他,对商立江的悸动并不能说服自己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楚淮声有点忐忑,在护士满眼狐疑下将手机还给了对方,还嘱咐说不要告诉简言行,他打了电话。
他等护士走后,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身上恢复些力气后,找来吃的给自己恢复体力,然后接着躺回去睡,第二天醒的时候,简言行还没来。
他估摸了一下,想着应该是对方被自己昨天的话给刺激到了,琢磨着不会这么快过来,于是决定之下,偷偷摸摸拔了手上吊针,换上来时的衣着,头也不回地下床离开医院。
外面正是早高峰,楚淮声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还问司机要来了手机给胡斐斐打了电话。
“我特么……合适吗?合适吗?我出现在百兴合适吗?”
楚淮声掏了掏耳朵,非常没有形象地把手伸到车外,弹了弹,回道:“或者你给商立江打小报告,让他带你来,这不就合适了?新任老板来巡视,再正常不过,不过……”
“什么?”
“不过得先帮我把车费付了。”
“……操,你叫我爸得了,龟儿子!”
楚淮声挂了电话,司机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先生,你……”
“放心,我不会欠你钱的,我这人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钱了。”
那你出门不带钱?
司机不说话了,大概是看他面色苍白,又是从医院附近接的,猜测这位主是个没钱想讹他的病秧子,还是个撒谎精。
于是他把人送到了目的地,没等胡斐斐到,就把车开走了,临走的时候还送了楚淮声一瓶水,让他注意身体。
弄得楚淮声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