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又空无一人。宋琦钻出立柜,欣赏新搬来的榻。
这是前朝早期的楠木罗汉床。整体大漆开蛇腹断,描金点彩,雕刻精湛,做工考究。围板满是山水景色、龙凤戏珠的雕饰。书卷样式的围板连绵起伏,如一幅长卷,错落有致。罗汉床四脚踏狮子足,品相完好,很是难得。
宋琦猛然想起记忆中的一个画面,在金都府衙地下五进院落里,一间正房里见过这个罗汉床,床边就是那个船形的搭衣架。眼前一阵恍惚,宋琦知道自己要陷入记忆的漩涡了。
现在不是时候,宋琦赶忙鼓足精神,窜入洗浴间喝了些凉水让自己清醒一些。
宋琦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带着脑中挥之不去的床榻和搭衣柜,再次躲进柜中。
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幻,宋琦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大衣、柜子等遮挡物一件件飞走、消失。
“来了吗?”青年刘信从罗汉床上站起身,随手把搭衣架上的湛蓝色大褂拿在手中。
“少爷,师徒都来了,在厅堂前院候着。”榻前一位老者正躬身施礼。
“随我去会会他。”刘信穿好大褂,迈步出了内堂,老者紧随其后。
“师傅,就是他在聚客楼打的徒儿。”一个头戴瓜皮帽的年轻人看见刘信出现在厅堂前,忙向石凳上坐着的一个白须老者诉苦。
“来人可是刘府刘久之刘公子?”白须老者一身白袍,拂尘遥指刘信。
“在下正是刘信。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怎么称呼?”刘信快步上前,隔着石桌抱拳行礼。
“我乃飞天神蛙吴世天。这位是我师傅,昆仑派清虚散人何索巨。”瓜皮帽嘴歪歪着意图遮挡缺了的半颗门牙,“你不是叫嚣说,打你得需我们师徒一起吗?现在来了,找场划道吧!”
老者对徒弟的说辞很不满意,但又不好发作,抬眼看向刘信。
“昆仑何道长,大驾光临,小生宅院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刘信伸手相邀,“何道长,久闻大名,晚辈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里面请。”
“好。”何道长站起身,一摆拂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