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更好,这期间决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关键时候决不能掉链子啊……。”梁乡长按灭烟头,站起身,说:“这次县领导非常重视,他们还安排了全县重点示范村的视察工作。”
晚上,龙湾村静悄悄的,乡亲们累了一天的农活,早已进入梦乡,偶尔从村子外传来几声狗叫声。
在高仁娃的家里有两个人,他们坐在摆有酒肉的桌子旁,一边喝着酒,一边在互相看着,时而点头,时而奸笑,时而抽烟,时而凶相毕露。
这两个人中,那个子高,高的弯腰弓脊,像一杆芦苇样子的人,是高支书的一家子兄弟,绰号叫“弹弓”,整天游手好闲,耷拉着两只细长的胳膊;两只大手,捏起酒杯就像捏了个豆子一样,一扬脸倒进嘴里去了,脸绯红,看样子是已经喝高了,因为那两只眼看东西时已经是直勾勾的了。
另一个矮胖个子的人,是高仁娃的侄子,他夹起一个鸡腿,抓在手里,放下筷子,两只手撕扯着,一边往嘴里填,一边吐着鸡骨头,嘴唇翻得大高,像正在下蛋鸡的屁股,那胖的好像将要爆炸似的,仍然贪吃好喝,一看那双斗鸡眼,就能猜透这是个好斗的秉性,也是个阴险的家伙,不错,标准的脾气暴躁的“二杆子”,他的绰号叫“斗鸡眼”,说起话来还结结巴巴的不利索。
这俩人在龙湾村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也是当地的人物,谁都知道,谁也都认识他们,以前仗着高仁娃这个村支书的靠山,在村里吃里扒外,嚣张跋扈,没少祸害百姓。
这“弹弓”和“斗鸡眼”就是高支书的心腹,即便是现在高支书仍然执迷不悟,还在仗着这俩亲信打手为他出力。
“不能那样子做……,现在和以前不一样……,”高支书抽着烟,乜着眼睛,举着的手指不停的撵搓着,心思很重的样子,说:“要暗的整他,不要明着弄事;特别是晚上,村委会经常开会,你俩就藏在半道上,趁他不注意,蹿上去狠狠的收拾他,打完后撒腿就跑,他也不知道是谁打他,即便是怀疑,也没有实质性证据,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
“以……,我……,可可可……看,”“弹弓”尽力睁开朦胧的眼,摇头晃脑的说:“咱就明的……,收……,收……,收拾……,收拾他,要不……,他……,他……,不会……,害怕……。”
“哎……,听着哥的没错,以前你们出啥事,我可以到派出所可以通融,给你们说情,”高支书摆一下头,不满意的样子,又伸过来脸,接着说:“现在我被他梁老九给整垮了,到上面使不动风了,明白吗?”
“叔……,啥都……,别说了,直……,直……,啊直……,截了当,见梁老九打他一次,见梁老九打……,打……,打他一次,”“斗鸡眼”眨巴眨巴眼,硬着脖筋,猛地往上一抬,非常坚决,也非常仗义的样子,挥着手,说:“我……,就用……,曲……,曲……,去那?啊呸……,拳头……,给他拼命……,去。”
“我说了半天,你俩咋会油盐不进?”高支书实在是气的低着头,摇摆着手,万般无奈的,最后哭着说:“现在不是以前了,你俩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人家政府那边,还没说把我辞退……,让你俩这一折腾,我看玄乎……,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