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苦仍为秘牢卒,需尽看守之责。只是秘牢改成了洪福巷的小院。
原就微薄的俸禄,又被砍了一半。
“去拉那孙昭袍子时怎未见怕,这会儿却来装可怜了。”魏红鸾无奈道。
不知怎的,从明德殿走出,再回到小院,本该焦虑的心却莫名有些释怀。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党势大。猴戏般的朝堂,窝囊的陛下。似乎都被关在了门外。
“怎的不怕,当时就吓软了腿。现在就更糟,每月还得回去一次,指不定哪次就凉了。”
索性耍赖躺在魏红鸾腿上,徐苦叹道。
按圣旨所述,让徐苦每月要进宫禀明魏红鸾的近况,直到回心转意。
是人话吗?让夫君盯着自己婆娘改嫁,这不就是觉得他好欺负。自己偏偏还就被欺负住了。
“连累徐郎了。”魏红鸾轻声道。
“谁跟谁啊,还说连累。虽不能抱着丞相的腿爬得快些,但总归苟了命。丞相若真还了朝,才是死路一条。”
“只是欠了那老太监偌大人情,将来肯定不好还的。”徐苦道。
梦无忧不忍杀魏红鸾,但对冲动下拔了刀的徐苦,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幸得程公公一声咳,救下他一命。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阉党之权,恐不在国公爷之下。
这又让司礼太监送来了锦被和若干家私。小院里少了几分寒酸样。
这天下永远没有白吃的馍。想起老太监看自己的眼神,徐苦又打了个突。
“徐郎,以后当着人面,莫轻易拔刀。就像你之前说的,苟……”
“苟住别浪?今夜要除外的。”徐苦说着印下一吻。
一夜安寝,魏红鸾睡得不算踏实。隔壁烟雨阁的鸡刚打鸣,便穿衣起了身。
小院之中,徐苦已经开始了忙碌。这次却不是练刀,而是精心削着木桩。
暂居柴房的梁秀儿在旁边帮着扶,眼睛望的却是烟雨阁的雕窗。
“刚买的浆水面条,在锅里热着。我这手脏,就不帮丞相盛了。”
“削木头作甚?”魏红鸾端了面碗坐在门槛儿上,颇有乡下小媳妇样。
徐苦见状笑道:“给丞相搭个棚子,深秋日头毒,免得晒黑。以后这院中,每日怕是要坐上一阵。”
梁秀儿听了这话心里升起羡慕。
亏自己小姐还骂人家登徒子。自己若有人这般体贴着,可能会幸福得要死。
“为何要坐在院里?屋舍虽小,却也比宫中透得过气来。”魏红鸾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