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对,巴布森学院。真好啊,如果是方大人的话,估计上清华北大都很轻松。不像我,就算拼尽全力了,也只能勉强上个二本。甚至还有可能上不了。”
关不语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虽然是笑,可方然然听着却跟哭似的。换做别人说这话,方然然估计早就白眼一翻不搭理他了。但说这话的人是关不语,方然然皱起了眉,看着关不语又突然坐起来,有点兴奋地说:
“方大人,你说,我也去国外怎么样?我爸说,我要是学不下去就把我送出去。你看,我确实没那个底子啊,还不如去国外,没准国外更适合我呢?”
关不语笑着说,方然然静静看着她。许久,她开口:
“那姜聆羽呢?你考大学的理由不就是要跟她呆在一起?”
关不语挠挠头,她笑笑说:
“反正我这个成绩也考不上明师大,也不能天天见到姜聆羽。反正到时候我想见她就坐飞机回来,应该也差不多吧?”
她故作轻松地这么说,方然然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出了一句堵在她心里很久的话:
“关不语,你这么做,姜聆羽心里会很有负担的。她不是你,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挥霍。如果你每次为了见她都付出这么多——她会觉得自己无以回报。”
这句话一下子劈中了关不语,她愣在那,想起姜聆羽有点严肃地说要请客时的表情。她甚至又想起关剑对她说,关不语,你是不是就没想过让我们省心?
——是啊,她关不语就没让任何人省心过。
从方然然家出来以后,天气有点热,关不语心里头烦躁得很。她踢踢路边的石子,又坐在了马路牙子上,看着一辆辆车滑过去。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做过了。
除了王美娟来她家的那天以外,从良的关不语再也没有在白天翘课出来闲逛,吃吃冰,坐在马路牙子上发呆,什么都不干地度过一天。噢,如果有人过来挑衅她,可能还会打那么几次架,再挂着伤回家。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受伤了也不会有人管,更不会有人心疼。翘课也是如此。没有人在意她有没有出现在教室里,老师和关剑在意仅仅是因为“丢脸”,还带着一种苦恼,苦恼她为什么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非要这么特殊。
现在,关不语觉得那都是自己活该。是她太任性,是她太脆弱。没有多大本事,却又把错都怪在别人身上。也许一直都是这样,她只是在被别人包容而已。
被姜聆羽,被方然然,被于小敏,被关剑——甚至,还被王美娟包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