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几天时间啊,爷怎么就叫他“顶儿”了呢?
白知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知到,爷老了,爷的生命以一种不受控制的可怕速度在迅速流逝着。
书里说过,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但白知景讨厌这一切,他讨厌生老,讨厌病死,他要他爱着的人永永远远活着。
“哎哎哎!干嘛呢!”路过的护士皱着眉,“流血了还不快处理!alha了不起是吧?信息素飘来飘去了不起了是吧?这楼层住着多少oga,赶紧去打抑制剂!”
白知景这才觉得指尖生疼,他讷讷地“哦”了一声,又眨了一下眼睛。
“你干嘛呀?”护士见他要哭不哭的样子,一下子也没了注意,“受伤了还是怎么的?快去处理吧,别哭别哭啊,你这孩子真是的”
白知景被轰走了,他找了个厕所,把血冲干净,又到楼下小卖店买了个创可贴包上,回病房的时候应许正在喂爷喝水。
爷喝一半漏一半,应许拿毛巾垫着爷的下巴,给爷擦干脸,问爷:“还喝吗?”
“不了,”爷摇了摇头,“不、不渴了。”
“好,”应许帮爷提了提被子,“等会儿该吊水了,我给您换个尿片,再擦个身子。”
爷的嘴唇抖了抖,闭上了双眼。
白知景在门边安静地看着,应许始终很平静,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事实,平静地揽下了包括喂水喂饭、换尿片、擦拭身体等等一切琐碎的工作。
他越是平静,白知景就越是难受,心里针扎似的疼。
病房里,应许取了一片新的成人尿布,拉上了床帘。
白知景静悄悄地走了进去,拿起自己放在电视柜旁的书包,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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