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英姿知道哥哥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她在照顾爷上面帮不了什么忙,只能让应许少操心她的事,于是便没有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应许。
再说了,现在魏老师每天接送她上下课,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没必要给她哥添乱。
五一期间,天气渐渐回暖了,爷身上开始流汗,他现在捂不得汗,稍不注意擦拭清理就会长痦子。
“我靠!”
白知景给爷翻身的时候,发现爷膝盖边有个拇指甲盖大的疮,捂被子里都溃烂了。
应许的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收尾阶段,这几天不得不待在实验室干活儿,白知景就踊跃承担下了照看爷的活儿。
尽管他还是不能坦然面对爷日益衰弱的身体、逐渐退化的记忆力和越来越含糊不清的口齿,但这段时间在应许的陪伴和开导下,他也开始学着接受人是会自然老去的这个事实。
他能做的很少很少,唯有更加用力地去爱每一个他所爱的人。如果每个人注定都要离开,那么白知景希望当他们离开的时候,能够更开心一点点,更不留遗憾一点点。
但白知景不比应许,他打小起连猫猫狗狗金鱼乌龟都没照顾过,更何况是个瘫痪在床、意识不清楚的老人。让他给爷唱唱歌解解闷他是一把好手,但真要说给爷擦身子换尿布这些杂事,还得护工来。
白知景也很信任这个护工大婶,毕竟是他爸他爹花了大价钱、亲自面试过的,经验丰富不说,对爷的态度也很周到。
所以,白知景一看到爷腿上那个被捂烂了的疮,当下就火冒三丈地质问护工:“李婶,爷这是怎么回事?”
李婶放下手里正在洗的苹果,探头一看,诧异地说:“哟!老爷子这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都流脓了?”
“你别以为应许不在,我就是个好糊弄的,”白知景难得严肃,板起脸说,“你上午才给爷擦了全身,我还特地问了你爷身上没长坏东西吧,你很肯定地说没有。”
“那可能”李婶双手在外袍上擦了两下,眼神飘忽,“可能是我没看到,嗨!你说我也真是的,最近眼神不好,得戴个老花镜了我!”
“这么大一个疮口,长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脓水都流到床单上了,你说你能没看到?”白知景眉头紧皱,盯着李婶说,“一定你前些天就没给爷好好擦身子,才让爷生出脓疮来,要是我今天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等爷的腿烂了你才和我们说,还是你打算下半月薪水领了就跑路?”
“不是,知景啊,”李婶慌忙解释,“我这我这就是眼神不好,没你说的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