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越被林青浅的动作逗笑了:“林青浅,你好像一只猫啊。”蹭来蹭去的。

林猫猫伸手挠了出言不逊的小孩一把,不满地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街灯慢慢亮起。

沪市是一个没有夜晚的城市,即便到了晚上依然热闹,浮华盛世酒绿灯红,车流汇集人潮翻涌。

但城市终究还是属于人类的,再繁华的街道,也只不过是上演着一幕幕爱恨别离的舞台。

黑夜终究还是来临,大概是因为没有光,所以看不见乌云压顶,直到一阵闪电划破夜空。慌乱的人们如潮水般散去,埋怨着天气预报。

城市空了下来,灯光失去了主角,于是孤勇地扫射着夜空,仿若持着长枪的唐吉坷德,尖锐地刺穿狂妄的雨幕,恰似一个落幕而荒芜的舞台的最后回响。

“下雨了,”宋清越伏在林青浅身上轻声说,“我讨厌雨天。”

“怎么了?”林青浅扣紧小孩的腰,头埋在小孩肩窝,闷闷地问。

小孩手探到林青浅下巴,温柔地托起来,两人眼神交汇,她看着林青浅艳若桃李的脸,吸了吸鼻子:“你应该长得像你妈妈,她一定很漂亮。”

“我也长得像我妈妈,但她可不怎么好看,至少我觉得不怎么好看。”小孩陷入了回忆,抱紧了林青浅,“她干农活是一把好手,穿衣打扮可就为难她了,但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姑娘。”

“后来,村子里出了个大学生,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可厉害了。听老人家说他长得也俊,笑起来两排白牙。听闻他考上大学,来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最次的也提了几只鸡鸭,稍微富裕点的人家也咬咬牙牵了头猪过来,村里的大户人家,大手一挥,直接赶了群羊来。他一个都没要,第二天大早上跑到我妈门口,脸上还带着露珠。但是那一走,他好几年都也没回来过。”

“大学毕业后几年,他突然回来了,那晚住在了我妈家,半强迫半挟持地坐了坏事,后来就有了我;再后来,除了我出生后的第一年春节,穿着西装皮鞋回来看了眼村子,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妈一个人,拉扯四个老人还有一个我,他的父母亲好久看不见儿子,得了病,我妈先是卖了牛羊,再抵押了房子,最后卖了地勉力支撑,但紧接着我外公外婆——也就是她的爸妈也生了病。她实在扛不下去了,跑到镇上打了他留下来的固定电话号码,是一个女人接的。”

“接电话的就是林阿姨,她问了我妈有什么难处,我妈支支吾吾没说话,挂了电话就跑了。”

“她一个人打四五份工,今天帮这家放牛,明天帮那家收谷,最后能得个一小袋米几个鸡蛋什么的,但下雨她就没法出去干活,只能待在家里。”

“所以我讨厌下雨,一到雨季,就有几天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