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页

而过不了多久,卫昂看到风声一过太平无事了,便又蠢蠢欲动,重蹈覆辙。

卫伯良隐隐的感觉到,这次不单单是儿子撞到了枪口上,就是自己这个厅长爹,恐怕也要跟着吃上一碗挂面条了。瞧谢炎的态度,貌似一直在隐忍不发,那么回去后给容海川告上一个大黑状,看来是避不可免了。

同样焦急的,甚至比他还惶恐的,是郭传越。

显然他的儿子郭小山这次又惹祸了,可是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儿子这次惹的祸几乎无可救药,既突然又令他措手不及。郭传越三年前曾经就在吉山省司法部门工作过,而当时容海川刚好也在那里。

虽然工作上的交集不多,但是他还是比别人多了解容海川的底细。根据他及时的和卫伯良“沟通”,林翰是何方神圣不得而知;另外一个始终不肯交待姓名身份的青年,大概听了一下体貌特征,他就马上肯定的得出结论:此人不是容书记的大公子容伟义便是二公子容伟诚,不会有半点差错。

还有谁能让容书记如此紧张在意的呢?前脚才出了事,后脚他马上就知晓了信息,并且委派秘书长谢炎亲临现场解决问题。这世界上谁亲,也亲不过自家人。容海川书记的亲儿子,被自己的儿子关进了审讯室,并且还要滥用私刑……郭传越目睹了怵目惊心的事实,再也无法控制住忐忑悸惧的情绪,差点就堆了原地。

眼前谢炎先来搭救的“林翰”轻重且不说,后面的那位太子爷,才是会要人命的重量级角色。就算郭小山出现在了这间审讯室,但是旁边的“容公子”怎么说也是被一起“请”进来的,谁又知道之前的矛盾里,这位祖宗和卫昂、郭小山结下了多大的仇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容书记震怒之下,发出的重炮必然是散弹!他可不会一个一个的瞄准,还给谁解释开罪的机会。郭传越尽管吓的快尿在了裤裆,还是留下一个心眼,并没有把实情告知卫伯良!

他想借此唯一“先知先觉”的机会,替自己和儿子尽最大可能安抚一下“钦差大臣”谢炎的情绪,争取把罪过降到最低!这中间微小的差别在日后追查起来可是差之千里,有卫伯良老乌龟顶在前面,留给他回旋的余地不是一丝没有。

林翰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微笑着看向谢炎:“有劳谢秘书长!您日理万机,操劳的事情千头万绪,还要亲自赶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谢炎微微点头,暗忖此子现在虽处逆境,却依然临危不乱。谈吐、魄力、气节果然不凡,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危急关头搭救海川书记父女于生死之间吧。

林翰的身份、事迹固然被严密的包裹起来,但是断断不能避过谢炎这一关,很多相关善后事宜甚至都是他根据容海川的指示一手安排的。无论是站在海川书记的“战壕”里同仇敌忾也好,还是依据个人评断客观事实的错对也好,谢炎本人对林翰的印象,只凭今天这一面之缘也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充满了好感。

谢炎看了看林翰手上的手铐,又瞅了瞅卫伯良,一言不发。

卫伯良如何不懂,脸上的肌肉不住抽动,伸腿一脚踢在了卫昂的腰上,喝道:“快点给林先生打开手铐!”他被吓的昏了头,这个举动又落下了一个大大的把柄。谢炎冷冷斜睨道:“卫厅长,这位是令公子吧?我印象里他并没有在厅、局里担任任何职务,甚至干脆和公安系统就不挨边,你要他打开林先生的手铐……”说着连连摇头:“恕谢某孤陋寡闻,令公子的钥匙从何而来呢?”

卫伯良一脑门子冷汗刷刷直流,颤声道:“秘书长,是我一时糊涂……找错了人,找错了人!”身后一位警员见机得快,闪身上前利落的给林翰打开手铐。

林翰双手甫得自由,各自在腕部揉搓了几下,看到谢炎早已伸出的手等在那里,微微一笑,和他轻轻相握。随后说道:“秘书长,我同来的朋友还在隔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