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井水送到。
贺小鸢反复斟减配药,最后把药匣递给钱公公:“您先抹上,小女子在这里候着。两刻钟后就要减量。”
钱公公拿着药进了内屋,一抹之下,哎哟!
先前那种火辣辣的焦灼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下而上的清凉感,像是大夏天吃了冰西瓜,浑身每个毛孔都通透了。
“公公,如何?”贺小鸢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不错,有效果。”泰公公穿好裤子,就听这个女大夫道,“您最好在榻上趴一会儿,少坐少走动。”
泰公公依言趴下。
他奔波劳累两天,这一晚上又办皇差,又是腹泻,又是坐痈发作,实在被折腾得不轻。才沾着硬榻,就觉身体沉重得快要散架,疲惫感更是铺天盖地而来。
也就是十几息的功夫,钱公公就坠入了梦乡。
以外头两人耳力,当能听见他打起的微鼾声。里屋还站着个小太监,贺小鸢不好说话,只侧头瞥了燕三郎一眼。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燕三郎怎么作为。
她并没有看见,一缕红烟从木铃铛里溜了出去,潜进内室。
也就是十几息后,钱公公忽然道:“出去,都出去。”
鼻音很重,像是呓语。但小太监还是依言走了出去,留下钱公公一个人休息。
接下来,屋内就没了声音。
两人耐心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