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会议,凌白被特准坐在角落里旁听。说是旁听,凌白知道自己担任的也就是帮他们切换一下资料的工作,然而一番讨论后,夏步安的笔头却突然指了过来。
“我?”凌白确认地问。
对准他的笔头又点了两下,“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总该从你父亲那里学了点东西吧?”夏步安说。
要不是他的提醒,凌白都快忘了他这个世界的身份了。他对自己退任在家的老父亲杨英华的印象,只有逢年过节要生活费时发过来的一句滚,如果再多说一句,还会加一句赶紧滚。毕竟这时候,因为挑拨两国战争,他已经成了全联邦的罪人。仅有的一次让凌白感受到家人般温暖的,是在他的所在位置被锁定追踪的时候,他的父亲大人会换频给他报个信:小兔崽子,往xxx滚。
凌白回忆了会,“学是学了不少,都没学会。”
“随便说说。”
见反正也逃不过,凌白干脆根据记忆里的剧情看似认真地分析起了战况,滔滔不绝地,反正作出的建议都是夏步安最后做出的部署。说得越多,室内就越是安静。他们从一开始止不住的轻视,到眼中的钦佩藏也藏不住地显露出来,最后零零落落地为他鼓起掌来。
这阵势让凌白越发心虚起来,甚至产生了那么点愧疚。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么做的话,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夏步安最后也鼓起掌来,一下一下,指腹拍打在掌心,眼神是复杂的。
“你跟我想得完全一样。”他说。
指挥室里是寂静的。
凌白最后留下来坐在他身侧。
面前是瑰丽而灿烂的星河,仿佛幻象一般静止着。那一瞬间,夏步安仿佛也是静止的。他目光平视地望着前方,薄薄的星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出奇平静,头顶的粉色进度条全融在那篇星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