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盐商,你娶的是高门雪,玩的是章台柳,赏的是秋娘妒,折的是醉海棠,谁能有你的眼界高。抬起面,听嫩音,走两步,转过身,借个手,再看足,纵是稚气小儿童,你也能瞧出二八风流色。
薛凯一连看过三四个,都不甚满意,忽皱眉指着最靠门边的:“你过来!”
“我要找阿姐和哥哥!”不肯前,只揉着眼哭啼。那虔婆暗掐她腰肉,又不敢使力怕留指印,咬着牙根低告:“听话,过了这节就带你去找。”
那女孩儿便抽抽噎噎的到他面前,薛凯眼前一亮,好个眉眼如画的粉孩儿,天然带一股子娇病气,不似贫苦家买卖的孩儿,正待要开口问询,哪想她泪眼望向常燕熹,忽而湿亮起来,猝不及防扑去:“常老爷!”
常燕熹正同曹励说话,觉有暗风近至,本能伸手一抓,再调头定看,神色倏得微变,还道是谁,竟是那毒妇的小妹巧姐儿。
曹励吃惊道:“这不是冯春娘的妹子么?”
巧姐儿如见亲人,抱住常燕熹的胳臂不放,薛凯怔住,虔婆连忙跑过来:“这丫头还没及调教,不懂规矩,贵人恕罪。”伸手就要来拽。
“滚!”常燕熹沉声怒叱,又喝道:“拿衣裳来。”虔婆呆着,薛凯看出端倪,瞪她一眼:“还不去!”
很快递来鹅黄裳裙,巧姐儿自穿妥当,常燕熹原想问她怎在这里,却心一堕:“你阿姐呢?”
那毒妇姿色不俗,又无防人之心,踏进扬州城这个胭脂窟子里,莫不是被贼人劫去发卖青楼翠馆了?
他大仇还未报怎容她闪失娘的,一间一间可不好找。
巧姐儿看着满桌饭食咽口水:“常老爷,腹里饿空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