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找郎中。”潘莺轻轻说:“他若报官,我们是徒惹麻烦。”
她上楼翻出金创药和纱布简单涂抹包扎,再为其盖严褥子,掖好被角,等明日若还烧着,再想其它法子。
各自歇息不提。
待得四更夜深,万籁俱寂之时,一场瑞雪如鹤白羽纷扬落至,刷刷之声似万蟹行沙。
潘巧忽然揉着眼睛坐起来,嚅嚅唤两声:“阿姐阿姐。”却见阿姐未动,睡得十分香甜。
她爬到床沿,撩开帷帐趿鞋出房,下楼穿过堂屋,走到右侧一间,推开门儿,看见燕十三面色苍白的阖眼而睡,近前摸摸他的脸:“燕哥哥。”
她似察觉有动静,凝神听了会儿,才走出房来到堂屋,往长条凳上一坐,桌面搁得油灯急闪两下,“唿”一声灭了。
房里漆黑成一团,扇门外却雪洞洞发白。
忽然显了一条纤细人影,拎着灯笼,映得窗槅昏蒙橙黄,近至门前伸手便要推开,倏得又缩回去,似乎很惶怕,走来走去徘徊了许久,只是不敢进。
潘巧睁大眼睛,托着腮津津有味盯着扇门,忍不住问:“你是姐姐还是哥哥呀?”外面那人前后两张脸庞,一张美若天仙,一张丑似钟馗。
把她弄糊涂了。
“原来是个稚童。”一个女子闻言轻笑:“我不敢惹你,只把燕十三交出即可。”
一个男声则显狠戾:“怕她作甚,由我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