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莺急着挣脱要救巧姐儿,他反倒攥握的更紧,稍默,咬紧后槽牙硬声问:“只要人血就可以是不是?!”见她泪眼婆娑地看他,怒道:“你这毒妇欠我的还不清了。”
捊起袖管露出手腕,夺过她手里短刀一划,吃痛,汩汩鲜血滴流出,再凑近巧姐儿嘴边,她好似已经习惯,纵是虚弱,仍本能地吸啜。
稍顷功夫,原本苍白脸庞竟透出血色,人也渐暖软过来,侧过头不吃了。
潘莺取出手帕,默默替他包扎伤口。
常燕熹则无暇顾忌这些,他紧盯前门,窗纸早已撕裂,时有不明状物呯呯撞击而来,那乾坤袋确是非常厉害,袋口陡然大张,便听窸窸窣窣如沙石倒入一般,再倏得阖拢,外面便静寂无声了。他再望向后门,五六只黑皮糙树的爪子把扇门捅破,爪上指甲若钢针,不停四散抓挠,燕十三胳膊被拉了一记,鲜血乱淌。他拿照妖镜去扫,嘴里嚷:“是黑熊精。”
潘衍手起剑落,砍下一只熊掌,却不期另只熊掌呼面而来,眼看就避闪不及,不晓从哪里飞来一柄剑,堪堪将其打落,钉在门框上。
潘衍回首,确是常燕熹近前拔剑,手腕还裹着潘莺的帕子。
他三人齐心协力,却不敌门外兽精愈发增多,虽渐落下风,仍在顽强支撑,就在此危急关头,忽闻一声铿锵有力的鸡啼,似初升旭日穿透层层晨霾,风雪停住,妖兽哄散,天空渐明,殿内恢复如常。
有人“嘎吱”推门而进,来跪拜四大天王,乾坤袋掉落于地,还被他踩了两脚,燕十三忙去拾起,心疼的不行。
又进来数几香客,有慈悲为怀者见他胳膊负伤,撕下棉布替其包裹。
常燕熹觉那鸡啼声来得蹊跷,头也不回地踏出殿外,竟站在寺庙山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