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携两丫头过来见礼,一面陪笑:“并无什么事,夫人” 瞄向潘莺,指望她说两句体谅话儿。
谁也不想大喜之日就生事端不是!
哪见得潘莺只轻拍巧姐儿的背脊宽慰,连眉眼都未曾抬。
常嬷嬷只得讲明因由,常燕熹看了紫燕一眼,也没说什么,朝跟随的福安交待:“命厨房送一桌汤饭来,巧姐儿饿了。”
福安应诺退去,喜婆替潘莺遮好销金盖头,再让常燕熹用杆子挑开,开始行合髻、撒帐、挽臂吃酒等礼俗,整套儿完毕,给她们发了赏钱,待一众走后,巧姐儿这才跑过来抱他的大腿,笑嘻嘻地:“常老爷。”
常燕熹噙起嘴角:"该叫姐夫才对。"
“姐夫,姐夫。”巧姐儿叫得甜滋滋地。
潘莺只觉刺耳,蓦得想起前世里,有趟往书房去寻他,隔帘听得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陪笑谄媚唤他姐夫的场景,被他叱喝无资格时,那样的傲慢态度刺痛她的心。
“巧姐儿。”她忽然开口:“叫老爷!”
巧姐儿回头打量阿姐的脸色,唤声“老爷”,跑来潘莺身边要她抱。
常燕熹神情渐显肃穆,额上青筋跳动,终是噙唇冷笑,头也不回地甩袖走了。
房里气氛窒息至极,常嬷嬷等几面面相觑,也不敢乱说话,床被已铺陈停当,还这里掖掖那里拂拂假意忙着。好在厨房送来汤饭,潘莺命她们退下,自和小妹一道用饭。
待月上枝梢头,晚烟透窗牖,巧姐儿已送去西厢房安歇,她坐在桌前撑着腮打瞌睡,春柳端铜盆子热水进来,胆怯怯回禀:“老爷说今晚他不过来,让夫人自个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