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宏颌首同意:“诸事多巧合,不是天意,必有阴谋。恰败露韩同章的供词有假,龚如清坦言未与谁结过怨,这反而更可怖不是?”
他叹口气:“如今出了这桩子事,朝堂表面看风平浪静,却是人人自危。你和龚如清都深受小皇帝器重,你也需小心谨慎莫要大意!”
他的话说的再明显不过,常燕熹心底微动,却没再多说什么。
严宏又坐了半个时辰,方告辞离去,常燕熹倚在矮榻上出神,直至福安端来冰湃的西瓜:“老爷,吃瓜!”
他拿起一块吃,那股子寒凉湃骨透髓,如甘露洒心一般,周身汗渍迅速消隐,赞道:“这瓜好,夫人和巧姐儿她们可有?”
福安回话:“我一个冰桶湃了三只瓜,一只瓜给老爷,一只瓜给夫人和巧姐儿,还有一只瓜留给舅老爷和燕少侠。”
“你想的周到。”他点头,继续吃瓜。
“谢老爷夸奖!”福安挠挠头:“有些话也不晓当讲还是不当讲。”
常燕熹瞅他支支吾吾,蹙眉道:“你但说不妨。”
福安便把潘莺让他找工匠修缮门面楼房一节,详说一遍,再掏出赏的钱递上:“今讨好了老爷,却得罪了夫人,我心底深愧,这钱我哪里还敢要,烦请老爷替我还吧!”
常燕熹出乎意料地镇定,似乎早就晓得一般,只笑了笑道:“既然给你,你就收着!”再无旁话。
再说潘衍掀帘子进房,见潘莺坐在矮榻上做针黹,松挽着乌漆漆发髻,插一枚银镀金蝴蝶纹簪,鸡油黄宁绸褂儿,藕荷色裙子,窗外榴花火红映入窗来,映得她杏眼桃腮,不妆而媚,不画而娇,暗忖她的百媚千娇、皆错付给常燕熹那样的粗人,真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