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女儿高束闺阁之中数年,如今得出,只觉外面快活多了,有看不尽的稀奇玩意儿,忍不住也端着步走到潘衍跟前,水老鼠花嗖嗖在水里乱窜,喷出一排排火树银花,热闹又好看。
潘衍手里还剩一枚水老鼠花,他斜眼睃见董福,噙起嘴角问一声:“你要不要放?”
董福讨厌他,又心痒痒,纠结稍顷,终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也想一试!”
潘衍便把水老鼠花递给她,她接过,好奇的打量,又问:“这个怎么点燃?”
潘衍晃晃手里的火折子,伸长胳臂给她:“你上来。”
董福抓住他的衣袖踩上船板,顿觉不妙,船头尖窄不宽,一人站恰合适,两人就显得太过紧促。
而他身躯颀长,她只及其胸膛,他俯下头来,呼吸热热地喷在她光洁的额面。
董福心生后悔,她就该离这潘姓庶吉士远远的才对。
“你来罢,我不想放了。”她嗫嚅着说,把水老鼠花递还给他。
潘衍佯装没听见,反把火折子塞进她空着的手心:“点燃线捻子再扔到河里就好。”
简单倒是简单的。她一咬嘴唇儿,举起火折子凑近线捻子,但听嗞嗞作响,线捻子冒起青烟,遂甩手使劲一扔,再急忙觑眼往河底看。
一艘大法船已做完法事,里头的和尚都疲累了,坐着打盹歇息,静悄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船边行过,滑起层层圈圈的大波纹。
小船开始左摇右荡地剧烈颠簸,船舱里的同僚坐着无谓,但他俩站在船头却无物可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