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口吻中除了不解还有几分讪意,仿佛樊月压根不信也不想承认,如此重要的东西,谢非予竟然会轻易就赠与了慕沉川这样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看似不中用的小姑娘,她确实不理解——慕沉川有何德何
能。
“迎送使,咳咳…”慕沉川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她从进来到现在没有泯过一口茶水,声音嘶哑眉头紧蹙,显然心事重重,“现在不是质问我为何会有佛锦兰的时候。”她知道樊月对她心存不善,可是现在不是发别扭恼矛盾的时候。
樊月轻蔑的笑了声,仿佛是嗤笑在天怙城中胆敢这么和她说话的人可不多,如今这小姑娘倒是一副要反客为主的样子,樊月抬脚就散漫的架在了自个儿的长椅上,裙摆顺风势动作与烛光流泻,端的是一副放肆浪荡的样子。
这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说的好听,她是个能够调兵遣将指挥千军万马的女将军,你要是想说的难听些,她也承认自己不过一个彪悍的女匪——那些被她砍了手脚头颅的人,大概都恨不得这么称呼她吧。
所以樊月从未有任何的拘谨:“说。”她简简单单,慕沉川手持佛锦兰来到天怙城的意图。
“借兵。”慕沉川的声音凛凛,一字一顿,她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也不在乎说出口的话多么荒唐可笑,他斩钉截铁,“我要借兵。”
仿佛烛火的跳动都在这刻蓦然停止,空气与氛围一般被僵硬冷凝。
“借兵?”樊月的舌尖上缓缓的重复了这两个字,这个小姑娘口气倒是大,一到天怙城开口就是要借兵,“凭什么。”女人的美目好似锋利匕首,堪堪从你脸面上刮过都觉得刺骨,甚至她现在表情就压根没有将你说出口的话当一回事。
“就凭佛锦兰在我手中,天怙城就应有求必应。”慕沉川没有将这些轻蔑讥诮都放在耳中,她的神情肃然并没有一丝的玩笑。
“佛锦兰确实可以,”樊月的接话也很迅速,佛锦兰有权力调动天和城的玄甲黑甲,“但是你——”樊月的神色有几分不确定的蔑然,“不能替他决定。”慕沉川算什么?在天怙城她什么都不算,要她樊月凭一支佛锦兰就无条件听从慕沉川这什么都不懂的女
人发号施令,未免贻笑大方了。
“樊月!”慕沉川大喝一声就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下来,她咳的整张脸都涨的通红,现在是什么关头,樊月却还因着莫名的嫌隙与她赌气不成。
“放肆。”女人也冷眼撇开,在天怙城这般叫她名讳,是脑袋不够掉吗。
慕沉川的手还按在茶盏上,只是颤抖的让茶杯盖子都磕磕碰碰的撞击着发出声响:“事急从权,固然对我有偏见,但,你应该质疑谢非予的选择。”谢非予亲手将佛锦兰交道慕沉川手中,你再不乐意也要相信那个男人的决定——
樊月对谢非予的感情很古怪,有敬有畏,也有情义,这分情义中有尊卑更有故交,慕沉川并不知晓两人曾经有过什么关系,但绝不是樊月如今在这里大行刁难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