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挣扎,却受梦魇禁锢,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酷刑般无尽的苦楚。
终于,眼前光芒大盛,又重归于黑暗。
长生捱过这一轮惨遭凌虐的噩梦,化为人形时冷汗竟已浸湿鬓发。
三足彩瓷香炉中升起馥郁烟气,纱帐里的美人拥衾坐起,唇色红得几欲滴血,眼神涣散地望着帐外隐隐跳动的烛火。
“这种折磨,也太过荒唐了。”
似此般噩梦,后来书中仙人胡乱作注曰:“由爱故生怖”。
自从回了青丘,长生夜夜辗转不能成眠。
从前他最爱做的事便是照镜子,这些时日却从未往寝殿中那面七宝琉璃镜看上一眼。
无非是心有妄念如芜,使他如身在荆棘丛生处。
玄狐大总管郦翁听说自家君上连镜子都不照了,那叫一个大惊失色,险些要遣人去杻阳山将闭关的鹿蜀仙人抬回来救驾。
幸而这时,鲲身岛送来了一道乐神为爱女庆贺诞辰的请帖。
王宫首侍有霖前来禀报时,长生抱着个花瓶,正在给瓶中的那枝芙蓉花灌注灵力,兴趣缺缺地问了句:“乐神啊?不去可以吗?找个借口,就说孤病了,去了不吉利。”
“这,君上又不是凡人,身患何疾啊?”有霖一脸为难。
长生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孤得了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