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那只小天狐,雍卿周身的雷霆幕网一下子勒得更紧,竟似能察觉她的心念。
冷不丁又一道天雷直直斩落,天罚之力经由雷击而至,剧烈的痛感瞬间遍及身上每一寸。
眼前白光闪过,雍卿却看见,不久前地界分别之时,长生在云上难舍难离地揽住她不放,红着脸抵着头,非要亲她——
一道雷电轰开她七窍,长生的笑靥如云烟尽散。
再者是和合洞府里,爱与恨皆成欲,无酒也能醉。
彼时水潭上波光荡漾,长生既惊且羞,随即喜出望外,她也终于确定了那狐狸当真不是个女儿身。待到酡颜酣热,他眸中带着无尽痴迷,又与灌愁海畔日出之际无异——
又一道雷电碾过周身,撕裂肌肤之痛令所有旖旎过往似水中月影般消失。
棠兰一梦中,长生时不时要偷偷看她,每次被她发觉,他都要别扭地转开脸,装作无事发生,实在是可爱至极。而在北营主帐养伤时,他一旦入睡,总因噩梦受惊,定要雍卿坐到旁边才能心安——
再一道雷电直冲她识海劈下,雍卿只觉眉心骤然冰凉,随即又烫得要炸开似的,如被烈火灼烧。
最后,雍卿看见的,是神魔战场上断尾的雪白小狐。她自红莲法器上走下,伸手抱起那柔弱毛团……
“心有不甘,执此念来。”
听见了有些耳熟的声音,雍卿勉力睁眼,仿佛身在整片火红的炼狱天中。
背对着她的女子,像是自赴业火的画魔阿貌,又像是那以身祭天的霞衣美人。
雍卿在此刻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静:“有何执念?为何不甘?”
那女子微微侧首,半边容颜之清美,似能遮蔽明月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