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花开又落。
这次她看见的是再竹寺。
佛殿须弥座上团着一丛佛手橘,乍开口就晦气到不行:“舍脂公主不过身死,凤凰少主她却是被天雷劈得神陨魂消。”
“又被雷劈?”雍卿整个呆若木鸡。
足以见得,长生这三千年是等出了多少怨念,梦里都恨不得她死到不能再死。
正琢磨着出了幻境必须把那只天狐抓来拔毛,雍卿就见他在须弥座下方长跪不起,连声音都嘶哑颤抖:“峙先生,只要能救她,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这话有点耳熟。
挠了挠下巴,雍卿终于想起,原是灌愁海畔向阿落刹娑求取厌面花的时候,阿素落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只求您将厌面花赐予我,哪怕再坏的结果,我也愿意承担。”
许久,那位峙先生叹道:“经业火炼化,‘那落迦’这朵红莲已是死物,若它能在即翼泽中发芽复生,或许凤凰少主亦能重聚魂魄。只是,昊座三万年证道历劫,巽尊四万年情梦作茧,我也不知你们这一段因果,要何时才能了结。”
旋即有流光倾泻,将再竹寺的景致尽数抹去。
一说起即翼泽,雍卿很难不想起那个叫什么芬的桃花仙。
还有她自己遭非梧暗算而涅槃失败,以那般落魄的模样与长生重逢——哦,还有他三天两头冒出来的那些红粉知己。
越是细想,凤凰的心火就越有复燃的苗头。
“难怪凡人有‘死不瞑目’这一说法。”雍卿做了个深深吐纳。
忽然,她听得身后有另一人话音低低响起:“阿素落,我看见你,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