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被裹在夐山的云雾缭绕中,透出些微光衬着岸上柳色花姿,映在水面别有一番意趣。
夐山君扶着头上青箬笠,仰首去看自己的小宠物,咋舌道:“小小孩儿,恁地乖张至此?不如下来,本君分你一副渔具,一块儿来修身养性——”
阿栖冷哼一声,再不作理会。他一贯爱与夐山君作对,方才又是这厮硬拘了他来,怎能不恼不气?
夐山君还待劝(dou)他,忽地鱼竿一抖,再抖。
“哎哎,天地作证,愿者上钩。”
原本是欢喜地收了线,提起来一瞧,夐山君便焉了笑脸,又垂头丧气地将那尾咬了钩的小青鱼拎下来放到身边草地上。
阿栖毕竟年纪小,心中好奇,飞下柳枝正待细看,青鱼摇身一变,化作个窈窕娘子。没见过世面的小山雀唬得一跳:“啊呀!美,美人鱼!!”
“阿栖莫怕,她只是化形为鱼入我夐山的一缕残魂罢了。”夐山君笑眯眯地火上浇油。
“什么?鬼啊!!!”这会子阿栖直接炸毛,变作原身一溜烟撞进了坏心眼的主人怀中。夐山君暗喜,顺了顺毛后将瑟瑟发抖的他笼入袖中。
那所谓的残魂定了定神,见眼前之人结薄荷草为衣,佩紫荆花为饰,虽是个豆蔻少女模样,一十二股辫发却皆尽雪白,眉眼间仿佛蕴藏了沧海桑田几变迁的淡然。
夐山景致无他,遍地薄荷草,漫山紫荆花,大小竹林如篱笆。
她目中一时泪珠盈盈,便往夐山君跟前伏身一拜,五体投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