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相野一个人泡在潭水中十分无聊,遂游过去要郁瑟也帮他搓洗已然过肩的“三千烦恼丝”。初见时便有些邪气古怪的小和尚,如今越发肆无忌惮了。
不多时,他就整个人昏昏然起来,一边伏在郁瑟膝上,水里胡乱拨弄的手看起来也不安分。郁瑟睨着他,轻轻一脚蹬在他胸口上。
空相野淡哂,眼神有些飘忽:“郁…郁瑟,你以后要往哪里去?”
“我不知道。”她将自己半干的一蓬长发挽在左肩上,随意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天下这么大,却好像,没有我能去的地方。”
毕竟是豆蔻年华,连日奔波也难减她灼灼容光,只稍有清减。此时净面后,郁瑟肌肤莹润与不点而红的唇,就好似雪上梅花清艳动人。
饶是空相野身在水中,也看得心热,口齿更是不伶俐了:“那,那就跟,跟我走吧,好不好?”
郁瑟不说话,只眼里含着泪,缓缓摇头。
空相野一滞,苦涩微笑:“那不跟我走,好不好?”
她忙哽咽着应道:“不好。”
“哗啦”一声,空相野狂喜之余骤然破水而出,猛地搂住了郁瑟。
“我今立誓:此后若非身归尘土,定护你一世无虞,若违此誓,便教我百世为人而不得善终。”
何妨片刻欢喜,才不负浮生。于是那一日,落日长河为花烛,荒烟漫草处极乐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