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皇城的更声在静寂里显得有些刺耳,初春乍暖还寒时候,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水汽。
封央宫外围的侍卫换了一班又一班,今夜皇帝兴致高,屏退了殿外服侍的人。
灯火昏暗,细微的动静没人听见。
狐狸狼狈极了,白毛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没了蓬松的质感。前爪血迹斑斑,染红了毛发,窝在地上发出虚弱的呜咽声。
它难受得快死了,男人阴沉的目光落在它身上,像暗林里藏匿着的毒蛇,神出鬼没的死死盯着你。
人影从房梁上轻巧的跃下来,低语了几句:“禀皇上,人确实没离开过,可殿内也寻不到踪影。”
安叙归紧了紧拳头,压抑住内心的怒意,此事不能声张,也必须在被人发现之前找到朝宋的踪迹。
他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不可能毁在这里。
想着,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声音有些冷冽:“继续搜,还有,通知在朝里安插的暗线,如果计划有变,随时准备出手。”
以那老东西现在漏洞百出的防御,他的胜算很大。
安叙归坐着,指腹不住的摩挲着,眸子暗了暗。有些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狐狸趴在地上哀叫了几声,浑身狼狈。
“人去哪了呢?”
狐狸身子有些发颤,蓝色的眸子清澈,微微用尾巴盘住了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想什么。
朝宋忽然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他是安叙归蒙蔽敌人的一粒棋子。
安叙归宠他爱他,不过都是为了制造出一个他昏庸无能还暴戾恣睢的假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