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刚产生这念头便被自己打消了。
“小定子是狗皇帝亲封的镇远王,他总不会封个傀儡吧。”
她释然一笑,随口嘟囔:“除非赫临逍和他那一窝皇室全是傀儡,王王相护。”
这怎么可能呢?
帐内只剩下了赫敬定和襄王两人,一片死寂,沉默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镇远王,我敬你是个英雄。”
襄王率先开口,那声音竟格外苍老疲惫,全然不像传闻中年仅三十余岁的青年男人,英姿勃发全然不剩,只有颓然与悲凉。
“你并非皇室血脉,而是被赐姓加封,没有亲情这层迷雾遮挡双眼,你怎能为那丧尽天良的赫氏皇族卖命至此?!”
他说话太重,不留神竟呛了喉咙,撕心裂肺地咳嗽,几乎要将肺都咳出来。
许是战场上受伤太过。
赫敬定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神情亦是淡漠,仿佛在下方跪着的并非是人,而是一件物什、毫无生命。
“陛下予孤新生,赐姓加封,又赐‘敬定’之名,正是要孤敬君定国。此番如再造之恩,孤岂能背叛恩人。”
他还指望着皇帝更信任自己一些,待到时机成熟、抓住其软肋,便替五年来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个声音报仇。
江离啧啧了两声。
装,接着装。
挑断周景的全身手筋脚筋时也没见他顾忌所谓的“恩人”身份。
赫敬定越是这么说,江离便越是怀疑他所言的真实性,以及他和狗皇帝的关系。
还有……他是否能与自己结盟,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