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方外之人,于何处不能修禅呢?
更何况,住持也是希望他离开的。
至大兴寺,师隐将邀帖拿出来,守门的僧人看见,神色便一凛 ,一副不敢怠慢的样子,但又很有分寸,并不过分讨好,只是微微笑着,不多说话,直引着师隐去见了大兴寺的方丈。
到底是京城,与津州不同。
方丈见了师隐,很和煦地与师隐说了几句话,但并不问他从何处来,只是说了些起居的话,说完之后,方丈便吩咐那僧人领着他前去精舍,师隐就跟着去了。
师隐不知道详情,但也能猜出来一些。
大约是有人,昨日的那两位施主,与大兴寺打了招呼,所以即便他今天就到了这里,大兴寺的人也并没有什么惊讶的,且还提前替他准备好了一切。
但师隐并不在意。
他不过是从一间精舍,挪到了另一间精舍,继续修他自己的禅罢了,没有什么不同的。
非要细究不同的,也就是如今的这间精舍,比从前的要大一些,又在轩窗之外,有一池莲塘罢了。
只是此时已是深秋,那池莲塘也只剩下一片枯枝残荷,并没有什么好景致,反倒有几分荒凉。
师隐将包袱放下,略微将自己带来的东西稍作规整,就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也是平静的,只觉得有些冷。
这里没有大师父的吵闹声,也没有了小沙弥顽皮的敲门声,这里只有安静。
远远的,他能听到从寺里佛堂传过来的诵经声,很低沉,听不清楚他们在吟诵的到底是哪一卷经文。
师隐又站了一会儿,就抬手将窗子关上了,那诵经的声音便就又远了一些,他回到书案旁,将自己带来的那一卷经书展开来,提起笔润了润墨,他要再默一遍《药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