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将师隐的手又往上举高了一点点,凑过去很小心的吹了吹,动作带着稚气,他问:“疼不疼啊?”
师隐感受到阿鸾吹出的气拂过掌心,手指就不由自主地微蜷了一下。
喉结动了动,师隐压着声音,低低回道:“不疼……”
听见这话,阿鸾便仰起头去看师隐,说:“可是我觉得好疼啊。”
阿鸾有一双能轻易就叫人相信他的眼睛。
很大,略微有些圆,像个孩子一样,眼中永远清澈。
只要看着这双眼睛,仿佛无论阿鸾说的什么,你都不能不想要去相信。
师隐说:“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阿鸾松开师隐的手,说:“你先别动。”
师隐便不动,仍维持着这个姿势。
阿鸾从自己袖子里掏出来一只小瓶子,拔了瓶塞,倾着瓶身,很小心地给师隐掌心的伤口上药。
“这药很好的,我从前受伤也用这个,你别碰水,过两天就好了。”
上完药,阿鸾把小瓶子塞到师隐另一只手里,又抽了条手帕,仔仔细细地给师隐包扎好,却系了一个死结。
阿鸾看着那个结,满意道:“好啦。”
师隐也看着那个结。
阿鸾拢了拢大氅,说:“我真的得走了。改天……我再来,我们再下棋。”
师隐应了他:“好。”
阿鸾就走了。
这次没有再回头。
留下师隐一人站在茶室里,他左手里有阿鸾给的小药瓶,右手上是阿鸾刚才系的结,这边茶桌上有阿鸾喝剩下的半盏茶,那边棋盘上是阿鸾留下的半局棋。
师隐摸着手心里的那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