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庆幸,有父皇关怀,还有良臣辅弼。我想,即便位处东宫,高不胜寒,也是很好的。”
“然而始料未及,没过几年,父皇便一朝驾崩。”
“就像变天一样,一切都不复从前了。”
师隐听着阿鸾的话,一句一句听过去,眉心便跟着皱的更紧,他不知道阿鸾讲这些话是如何用意,也不想去追究。
只是心中苦意蔓延。
阿鸾还站在那里,却低下了头,两只手扣在一起,自己扯了一个笑,继续说道:“没了先父皇庇护,前堂朝臣倾权,后宫太后独掌,前后勾结,更是同声一气。”
“而我这个皇帝,也不过,就只是傀儡罢了。”
“我母妃早逝,如今的那位太后,与我非亲,并始终属意乾州的废太子继任大统,便看我百般不顺。”
“师隐,你恨我吗?”
师隐动了下唇,还还没有发出声音,便被阿鸾先截住了。
阿鸾看着师隐,眼尾泛着一抹通红,弯着唇角笑起来,说:“我的身边,处处都有他们的耳目。”
“你若是同我一道,那么迟早会被人知道的——到那时,风起雨也起,惊涛骇浪,必不能再有清净的——所以,师隐,你若是恨我,不想再见我,那么,此刻便走吧。”
“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了。”
说完话,阿鸾便不再去看师隐,绕过那面画着远山的屏风,在内室的蒲团上盘膝静坐下来,背对着师隐,脊背绷着,很紧张一般。
旁边还有一个蒲团,挨得极近。
师隐看的没有那么清楚。
他透过屏风,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阿鸾的背影,但那背影实在太过模糊了。
于是,这便又是一个选择。
但与先前也并不相同,眼前的这个选择,师隐只看见了唯一一个选项。